雨水渐歇,那些泥人就像是干裂的土,呆滞地动着。
“这是外强中干啊。”沈归音托着下巴,咋舌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他的身体好了大半,阮疏看着那些如同兵马俑的泥人,腹诽道,可不是吗。
那么多的泥人,唤了出来,没有多大用处。
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吾有很多香火,吾是真神!”石像喃喃着,他坐在枯井上,暗红色的血渍沿着他的身体蜿蜒而下。
“为什么对神这个称呼这么执着呢?”阮疏的声音温柔,沈归音以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她,他扯了扯阮疏的衣袖,说道:“你脑子怎么了?这等邪物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谢怀瑜黝黑的眸子望着阮疏,像是在等着阮疏的下一步动作。
艳红收起红纱,她倒是也有些好奇这姑娘的下一步举动,余光瞥了眼谢怀瑜静默的模样,她叹了口气。
主人到底是起了好奇心。
而很多事情都源自于好奇。
“因为吾可以让人永生啊,吾保护他们。”石像指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泥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但他们老是出卖吾,吾只有让他们乖乖的。”
“像吾一样乖。”石像喃喃着,“吾在等她,但她总不来找吾。”
阮疏愣了下,她继续诱导性地问:“她是谁啊?”
“吾的制造者,她百年未来了,吾要吃香火,只有满足这些家伙的愿望。”
阮疏起身,头有些许胀痛,百年,那制造者是凡人,怕是早就化为了一抔黄土。
谢怀瑜冷着脸,他咬破食指,取出黄纸笔走龙蛇,须臾,一张符咒就完成了。
“贴在你身上,看看究竟是什么吧。”谢怀瑜面无表情,那黄纸上的血字动了起来,缓缓钻进了石像的皮肤,霎时间,无数的泥人崩塌,化为了土块,而石像的颅顶则涌现出无数黑色的絮状物,其中一缕钻入了阮疏的身体。
阮疏如坠冰窖,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的负面情绪。
为什么还要扒马甲啊?
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求神拜佛一下?
……
求神拜佛?这是她阮疏能想出来的方法吗!
要不是那些非自然力量,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快活跑龙套呢,再求,给她丢到啥以原始社会为背景的地方,那她不如直接升天!
谢怀瑜的指尖窜出火苗,将那些黑色絮状物舔舐殆尽,而那石像,就如同失去了支柱般,碎裂开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穿着红肚兜躺在碎石块中,他睁开惺忪的眼。
开口就是:“奶奶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