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配合可真是太好了。”居阳兴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还以为我们这位劳诺上校脾气暴躁不好说话呢,没想到把事情讲清楚了,居然会这么顺利。”
“不过我也真是没想到,”劳诺看着居阳兴的眼中仿佛多出了一丝崇敬,“那位传说中的魔神,没想到居然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佩洛德说的不错啊,有些传说只要传播得多了,恐怕也是不得不当真啊。”
“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居阳兴有些无奈,偏头望向一边的沙发。只见佩洛德眼神空洞,只是仰头望天,短一声长一声不停地叹气。莎拉丽丝坐在旁边,对上了居阳兴的视线,脸上只是苦笑。
“佩洛德!”劳诺猛地一拍桌子,然而佩洛德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佩洛德!刚才不是挺有精神的吗,怎么现在又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可从来没见你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别再说风凉话了,”居阳兴一声长叹,声音里仿佛夹杂着女孩的一声叹气,摘下果盘的一枝葡萄,“因为得知他们老妈金雀花夫人的死讯,倒连累了我也要跟着唉声叹气。”
“什么!”又是一声激烈的拍桌声,劳诺握着拐杖的手似乎还能听见几声碎裂的声音,“金雀花……金雀花女士死了?”旋即重重地落回座位,神色显得异常复杂。
低头在座位思考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撞开了椅子,伸手就要摸向门把手。
“干什么?”居阳兴突然开始警觉起来。
“我去找老头说理去,”劳诺头也不回地应着,“肯定是他动的手,我身为家族的一员,得让这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知道,肆意杀死自己的合法妻子究竟是什么罪过!”
“给我站住!”
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声直接停住了劳诺的动作。循声回头,是惊魂未定的居阳兴,再望深处望去,佩洛德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一双棕色眼睛放着精光炯炯有神。莎拉丽丝这时连动弹都不敢,只是喘着粗气,猛烈眨着自己金色的眼睛。
“人都死了,再怎么说也没用了。”佩洛德慢慢凑近劳诺,拇指不时弹着剑鞘,“何况道格拉斯说过,那家伙恐怕还假借了母亲的身躯,化作了卢修斯的帮手。当初前往庄园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了预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局。”
“我说你当初怎么做了个噩梦,原来是……”
劳诺突然“嗯”了一声,狐疑地望向佩洛德,“道格拉斯?这么说,你也知道了道格拉斯的下落了?”
佩洛德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却是微笑:“不过我可不能告诉你他在哪,省得你脑子一热,直接提着刀就冲过去,要是把卢修斯惊动了,对你我可都没有好处。”
“那你们今晚给我这栋屋子弄出来的花样,你们以为他就不知道吗?”劳诺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靠在墙壁,“这儿离庄园可不远,恐怕他只要多花些时间就能把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吧。”
“……”
“说话啊!你们!别把我当空气啊!”劳诺的拐杖又往地上猛戳一番。
“他早晚会知道的,哥,”狭窄的空间里突然回荡着女孩的声音,“我们大家早就做好远走他乡的心理准备了,我只是比较疑惑。”
“克劳迪娅?”
“我只是比较疑惑,劳诺哥你早上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教堂?”
“教堂!”劳诺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什么时候……”
“说吧,劳诺,估计肯定是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佩洛德拍了拍劳诺的肩膀,又重新回到了座位。
“十年前,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莎拉丽丝不住问道。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罢了。”劳诺自嘲地笑了笑,“我们这帮老妈的孩子留下来的一段最令人不齿的丑陋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