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万里冰封。
薛阳无精打采地趴在窗前,看着大黄在雪里撒欢。
薛老太和花婆子围坐在正屋的火盆旁絮絮叨叨说着闲话,换做以往薛阳早就围过去听了,现在一点听的心思都没有。
道观已经关了好长时间了。
是薛阳亲自去上的锁。
每天他都要亲自过去看一趟,看看师父和慕远等人有没有回来。
花奶奶调笑说小瞎媳妇儿把魂勾走了,薛阳咧着嘴强颜欢笑。
他跟奶奶说师父打听到了一个名医,让柳婶子连夜接了慕远过去,也算瞒过了村里人。
原本想报官,可是想了想,念话本儿时柳婶儿好像提过一句燕国,而且很厌恶燕国太后,慕远和柳婶儿多半是燕国的人,估计牵扯了一些狗血的皇室和豪门间的恩怨,自己报官,多半也一无所获。
赵国的边陲小县,怎么找得到燕国的大人物呢?
薛阳摇摇头,把这些抛到一边,自己除了等,没有任何办法,最多就是等十几岁的时候尝试一下去燕国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有他们的下落。
不等薛阳用白雪映照的光看上几页书,院门口过道一个小子探头探脑的进来了。
“阳阳哥在吗?”小孩儿喊道。
薛老太和花婆子停下了闲话,朝里间望了一眼。
“在呢。”薛阳隔着窗户回了一句。
“阳阳哥,柱子叔让我来传个话,说坡下的奶奶摔倒了,叫你去看看。”小孩儿想了一会儿,才把话说明白。
薛老太和花婆子对视一眼,这是愣子娘又摔了?
薛阳起身穿上靴子,又披上前两年慕远穿上显小的天青色狐狸毛斗篷,夹着小药包出门了。
愣子娘这回摔倒可是遭了大罪了,直接起不来了了,住在上面的柱子出门看见下面摔了个人,连忙过去把人扶起来。
冲屋子里喊人也没人,只能先逮个小孩儿去喊薛阳过来,自己把愣子娘背进屋里。
王老大夫因为这一场寒,病得起不来了,现在村子里有个什么症状,都是来找薛阳。
愣子娘在雪地里冻了半天,话都说不完整了,浑身打哆嗦,牙齿得得得的上下磕。
柱子娘在家里听见儿子在外面的动静也出来看,下坡进了愣子家里。
看着儿子笨手笨脚地把人放到炕上,便指使他去厨房烧热水。
虽说两家关系不怎么样,没看见是一回事,看见了,总不能看着人冻死在雪地里。
帮愣子娘脱了外身被雪浸湿的衣裳,又盖上两床被子,捂严实了才有功夫跟愣子娘说话。
“你说你图个啥,本来一家人好好的,被你闹得没个安生日子,媳妇儿被你骂回娘家,连两个孙女也带走了,大冷天的别人家男人在家歇着,你把儿子撵出去干活,这倒好,你摔一跤家里连个扶你的人都没有。”
柱子娘正念叨,抬头看见薛阳进了院子。
心里暗自咂舌,难怪听说镇上有个富家小姐看上他了,这身段,这面相,就是镇上那些什么少爷也比不上薛阳一半儿。
忙起身去院子里迎了迎,“阳阳快过来,进屋里避避雪。”
薛阳笑了笑,叫了声奶奶,快步进了屋。反正跟自己奶奶玩得好的,只要不差辈分,统一都叫奶奶。
脱下斗篷,抖了抖雪,放在一边凳子上,薛阳进了里屋,问了问大致情况。
柱子正好也烧好了热水,端进了屋里。
柱子娘接过来喂进了愣子娘嘴里。
一碗热水下肚,愣子娘总算不打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