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挪威之前,我去看了沃尔夫人,偷偷去看的,没有被她发现。
还是雷文的墓前,还是一束白色郁金香,还是她面带温和的微笑擦拭着雷文的墓碑。
我施了隐形咒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动作,手指不断摩挲着魔杖的杖身,我犹豫了。
对于一个进行过记忆篡改却已经想起来的人再次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记忆修改,我不能保证不对她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虽然还有一个方法,但是她不一定会配合。
“欧文,不再来看看他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但是沃尔夫人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她可能是在自言自语。
她没有动,我也没有动,我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
挪威的天气寒冷,看到沃尔夫人瑟缩了一下身子之后,我微微动了动手指,在周围施下了一个保温咒。
“我知道你在,欧文,不要忽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感知,即使你不是我亲生的。”
沃尔夫人站起身朝我一步步的走近,我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下都动不了。
两个人的距离逐渐靠近,我甚至屏住了呼吸,但我这种隐藏自己的方法在沃尔夫人看来就像是笑话一样,她的手碰上了我的脸,然后缓缓伸出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的身形缓缓显现了出来。
沃尔夫人抱着我叹了一口气,这直接让我的身体僵硬了,她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安抚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孩子,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也不好过,我之前听到那些人的对话了,他们说你杀人了,那里的人把你关进监狱了是吗?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我就剩你一个孩子了……”
我的嘴唇微启,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被她抱着。
“孩子,已经过去了……”
我的手指微微弯曲,然后抓住了沃尔夫人的衣角,“您应该恨我的。”
“我就剩你了,孩子,我就剩你了……”
沃尔夫人捧起我的脸,然后捏了捏我的脸颊,拽着我的双颊往一边扯,然后不停的揉着我的脸,我被沃尔夫人的动作整懵了,也不敢动弹。
“你瘦了很多啊,孩子,以前我是可以捏出来肉的,现在就只有骨头包着的一层皮了,你这段时间真的待在监狱里吗?”
沃尔夫人捧着我的脸让我不能扭头,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容置喙,大有一副我不说她就不放开我的架势。
我被弄得没有办法,只能点头。
她垂下眼,松开了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一滴一滴的水渍闯进了我的眼帘,我被惊得抬起头,然后看见了沃尔夫人满是眼泪的脸。
我发誓,这一刻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我翻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一块手帕,只能把斗篷撕下来一块用变形咒变成一块手帕给沃尔夫人擦脸。
“您,您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您不要再哭了……”
沃尔夫人握住我的手,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我的手上,我只能慌乱的给她擦眼泪。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这么做……你,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该被关进监狱,你是不是也认为自己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也出事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你觉得把我的记忆消除就没事了,可我也算是你的母亲啊!你也是我养大的,我怎么可能一点都感知不到!”
她的话含糊不清,双手不断地拍打我,“你篡改我的记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妄图让我忘记一切继续生活,我,我……”
看她哭的喘不上气,我连忙拖住沃尔夫人的胳膊,“对不起……”
沃尔夫人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孩子,你答应我,你不能再出事了,你不能出事,你答应我!”
我抿了抿嘴,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拍着沃尔夫人的背部平复她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沃尔夫人平复了情绪,松开了抓住我胳膊的手,“抱歉,孩子,我刚才太激动了……”
我微微摇头,“您没有错。”
沃尔夫人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她的目光渐渐呆滞,然后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默默接住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喂到了她的嘴里,在确定药水已经全部被喝下之后,我收起瓶子,拿出面具戴在脸上。
“这次不会再出问题了。”
看着昏迷的沃尔夫人,我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头间的碎发,“抱歉,沃尔夫人,我向您保证,这次不会再出意外了,您放心,这次的记忆修改不会对您造成伤害的……”
一个身影出现在我身后对我弯下了腰,“大人。”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把沃尔夫人打横抱起来之后交给他,“带她回去吧,另外,告诉他们,如果再乱嚼舌根,我不介意把他们的舌头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