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手机再次响起。
有完没完了,李沐刚准备开骂,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小妹孙熏儿。
孙熏儿的父亲和自己父亲都是缉毒警察,更是一个宿舍上下铺的兄弟,其父亲在缉毒中被毒贩杀死,母亲也下落不明。
无家可归的孙熏儿便到了李沐家。
“哥,你快来,爸爸非要出院,怎么劝都不听……”
李沐一听,顿时大惊。
李沐的父亲李雄已经光荣退休,本可以安享晚年。
同年毕业的缉毒学院的同班同学共计83人,只有李雄一人活到了退休,可是,为了让儿子少受点苦,李雄瞒着儿子毅然的走进了工地。
只是岁月不饶人,李雄一周前在工地跌伤了腰,昏迷住进了医院。
按照医生的说法,保守估计得花四十万。
可是李家多年来资助文文家,存款只有一万块,根本无法支付起高额的医疗费用。
李沐求爷爷告奶奶,皆遍亲友筹集到十万块,可是仍是杯水车薪。
好在李雄昔日的同事,听闻消息,一日内东拼西凑凑足了住院的费用。
醒来后的李雄,便听闻昔日同事为其凑钱,再听闻几个老婆管钱的同事已经开始住单位宿舍了,甚至有几个同事脸上都有了指甲的划痕,李雄觉得对不起战友。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闹出院,今日,终于劝不住了。
“小妹,你等着,哥马上到!”李沐连忙骑上陪伴了自己五年的摩托车,来到医院。
“爸,你干什么?”来到病房,母亲和小妹都在,病房内是十几束鲜花和几十篮水果、牛奶、牦牛壮骨粉等补品,都是李雄昔日的同事送的。
“我要出院!”李雄梗着脖子,气喘吁吁。
“爸,你现在身体不能出院啊!医生说了,得住院静养!”李沐焦急万分。
“哼,我命硬,老子我缉毒四十年,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了上百场,区区一处腰伤算什么!”李雄脾气一上来,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爸,你年纪大了,我们得相信医生……”
忽然李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语重心长的对着李沐道:“儿啊,你爸这一辈子,除了你孙叔叔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是为我挡子弹死的,否则死的就该是我了。你的这些叔叔伯伯工资都不高,家庭本就一地鸡毛,凑这三十万不容易,现在很多家庭已经鸡飞蛋打了。爸,不想临了临了还欠这么大的人情!”
“爸爸,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你如果出院,岂不是白费了叔叔伯伯的一番好意!爸爸,你想,你现在退休金多少?”
“一万多一点,你问这个干什么?”李雄疑惑道。
“爸,你多活一年,就能多领十二万,多活三年,这住院费就出来了,这多划算,所以咱们必须住院。”
“不用,你把我当猪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政府就会发钱。”李雄这犟脾气也真是没谁了。
“爸,我是你的儿子,现在这个家我做主,你放心住院!钱,我会想办法,至于叔叔伯伯的钱,我今天就退了!”
李雄大惊:“你从哪能筹集这么多钱?你可不要做傻事!”
“爸,你儿子长大了!”
李沐走出病房,看着窗外的景色,忧心忡忡。
去哪筹这四十万?
文文?想都不要想,她花钱大手大脚,根本就存不住钱,即便有钱,也不可能借给自己。
父亲住院七天,文文和她的父母一次都没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