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让歉疚侵染了眉梢。
颜婉不解。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求你用双锤练习手臂平衡，就是在故意引导你选择锻造师一途……”
男人的双手安静地搭在轮椅扶手上，白瓷无瑕。
睫毛在空气里不断轻颤着，那两片阴影像游离失所的小鹿。
“……你会不会怪我？”
颜婉有些懵。
怔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
这几天在她的精心投喂下，稍微褪去一些骨感的脸越发艳美无双了。
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抬起眸子，优美的下颚勾勒出清冷妖艳的弧度。
艳色姝觉。
却无端让人感觉窒息。
阴影落进了他阗黑的眼睛里，无助顷刻间被黑暗吞噬。
幽幽森寒。
男人倏尔露出一抹苦笑，“婉婉，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的。
不过没关系。
做错事的是我，你生气是正常的。”
颜婉：……这男人到底是对他自己有什么错误认知？
分明就是个狼灭，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表演茶艺？
还红茶不泡泡绿茶？
她哭笑不得，“……我没生气，也不怪你，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引导我成为锻造师吗？”
“小骗子。”郁穆叹了一口气，“你刚才偷偷翻白眼了，足以证明你的言不由衷。
你安慰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颜婉：“……”我是该夸你眼观八方，还是该骂你小心眼呢？
“你真的想多了，我最多就只是好奇疑惑罢了，绝对没有生气。”
要生气也得搞清楚他的目的，现在生气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没必要。
真没必要。
郁穆低低呵了一声，“……真的很纵容我啊。”
声音很小，颜婉都只隐约听了个含糊。
正准备问清楚，就见男人已经恢复了平常模样，茶香散去，唯留淡淡清冽的犀木香。
“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对锻造产生兴趣。
毕竟对女孩子来说，锻造可能太过——”他停顿片刻，拧起眉，精挑细选后说道：“爷们。”
颜婉的眉角跳了跳。
这形容怎么说呢。
就挺灵性的。
锻造，约等于打铁。
纵观历史，还真没见过几个女人做铁匠的。
想象一下，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举着把大铁锤卖力砸铁的画面。
约莫和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差不多效果吧。
“原本我是打算循序渐进引导你的。
没想到这才几天你就自己提了出来。
应该感谢炙焱海棠。”
颜婉依然摸不着头脑，“我有必须要成为锻造师的理由吗？”
郁穆点头，注视着少女伶仃清澈的双眸。
“之前就和你提过，你的碳元素骨灵要想进化，就必然要承受非人的痛苦与折磨。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原因。
因为你每一次大境界提升前都必须亲手打碎、熔炼你的骨灵，然后重新锻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