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好还好,没摔到脸。林璎松了口气。
“喜春!去叫大夫!”林琅高声喊着正在隔壁院子里做活的喜春。
喜春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过来一看,差点被那一摊血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冲了出去。
尚书府的佣人和大夫早在城破之前就被遣散了,此时府里完全没有能帮林璎包扎一下的人,喜春已经跑出去找大夫了,估计得等上好一会。
“别那么紧张。”看着林琅紧张的样子,林璎反而露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我一点都不疼呢。”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林琅完全没被她的乐观感染,冷着脸说,“我扶你去你房间。”
“不用你扶,我好着呢。”林璎站了起来,因为动作的幅度太大,她又是眼前一黑。不过这次只是单纯的体位性低血压。
林琅看她又有些恍惚的样子,连忙扶住了她,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他吩咐院子外的侍卫帮忙端了一盆干净的水。他把手帕润湿,轻轻地给林璎清理伤口。那些砂石坠在殷红的血肉里,看起来很疼,但事实上林璎并没啥感觉。
她甚至痒得有点想笑。
“对不起。”林琅拿着手绢的手顿了顿,低声道歉。他细碎的黑发落在颊边,完全挡住了脸上的神情。但林璎能感觉到,他现在很低落。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林璎哼哼,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林琅给她清理伤口。
“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你心脏不好,还……”林琅紧紧抿着薄唇,脸上是晦涩的表情,“是我害了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找事的明明是我。”林璎挑了挑眉,“你要是想孝敬我,就把家训多抄几遍。”
“……”林琅无奈地闭了闭眼,他实在不明白林璎到底为什么对这几个词这么执着。
半个时辰后,大夫才来,城内仍有动乱,喜春跑了好几家药铺才找到大夫。此时林璎的伤口已经被林琅清理干净了。
“这位小姐没事。”大夫简单地给她上了个金疮药,在她头上竖着缠了两圈纱布,裹住了下巴处的伤口。
林璎完全能想象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二。
“好了,伤口别碰水,七天之后应该就能好了。”山羊胡的大夫收拾好药箱。
七天?林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么说她五天之后得带着这二兮兮的绷带嫁人?
“可是大夫,公……小姐她怎么会突然昏迷?您能不能帮她看看。”喜春忍不住问。
“喜春。”林琅声音冷淡地叫住了喜春,他摇了摇头,“帮姐姐把大夫送出去。”
喜春知道林琅想说什么,林璎的顽疾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指望民间郎中能看好,的确是太难为人了。
喜春收拾好了表情,给大夫带路:“请。”
喜春带着大夫离开了,林璎还在纠结绷带的事。林琅面色阴沉,他抿紧了嘴唇,突然握住了林璎的手。
“阿琅?”林璎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了林琅。
“阿姐,我发誓……”林琅声音喑哑,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治好。”
“怎么突然说这个?”林璎无奈地笑了笑,“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好好的。明白吗?”
她说的这是大实话。
林琅神色晦暗,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林璎的话,只是低着头喃喃道:“阿姐,你等着我……”
“等你什么?”林璎咯咯地笑出了声,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林琅温暖的发顶,“我该换衣服休息了,一会喜春回来你就该回去睡觉了,好孩子要早睡早起。”
喜春回来后,林琅就离开了,他轻轻地关上了林璎卧室的门。把那温暖的光芒完全掩去了。
等着我,阿姐。林琅眼神阴鸷,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带着无人能及的权势和不可撼动的尊严。
就像他在花灯上写的那句诗。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
……
虽然受了伤,但林璎并没有偷懒,而是敬业地看着林琅抄了两天的社会主义价值观。
也许是就快离开的原因,林琅并没有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地按她的意思做。写了两天,他都快不认识这几个词了。
岁月如流徘徊久,两天的时间很快流逝了。转眼间就到了林琅启程去厌火的日子了。
林璎一直送到了外城城门,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远去。
崽啊!去了厌火千万别搞事啊!就算要吃软饭也要做上面那个啊!林璎心里都是老母亲的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