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包厢里的餐桌上正摆满了食物盘子,里面的食物已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剩余,盘子干净得就像是刚洗过一样。看着正瘫坐在沙发上剔牙的陈北,林如月的脸也是抽了抽。
“怎么,打完了?”
“打完了,共计二十八名匪徒,现已全部伏诛。”
“怎么样,这弹弓发射器是不是比你的刀和拳头要厉害多了?”
“的确是当世神兵,先生。”
“哈哈,到时候你就用这玩意儿打爆你那些仇人的头好了,他不是刚好就在江南么?”
“嗯。”
林如月点了点头,而服务员姜华,这会儿看着重新进来,并坐到陈北对面的林如月,已经是有点儿傻了。
“车匪们全,全,全……”
“全都死了?”
“死了。”
林如月应了一声,同时,火车的汽笛声也被拉响,那是危险解除的信号。
“女侠,请受我一拜!!!!”
“………………”
在这之后,陈北和林如月所乘坐的这班列车,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车匪路霸了,蒸汽火车平平安安地抵达了帝国江南地区,宁江府外的宁江车站。
今天的宁江车站,气氛和往日并不一样。不是因为皇帝巡游江南,也不是因为今天是小年夜,因为前两者不论如何,都是不会让车站透露出一股肃杀的氛围的。
车站里没有等待乘车的乘客,也没有工作人员,有的只是士兵,大量的士兵。而且,他们还都来自于帝国最精锐的部队,隶属帝国禁军。
当年,皇帝陛下在盛世起事,历经大小战争无数,面对着的是兵强马壮,无比富足的大明帝国。但这支由皇帝陛下亲自率领,最初仅有三千余人的精锐部队,却是自建军之始,直至今日,皆无一败绩。
哪怕是当年面对着九边及辽东戍边最精锐部队的围剿,面对着高出自己十倍甚至数十倍兵力的包围,却仍旧敢于和敌军硬碰硬,并且大破胜之。
禁军们装备的火器永远都是最先进的,装备的盔甲也是最精良的,训练更是从未落下,待遇也是好到不行。在这个时代,能够进入禁军当兵就是所有从军的年轻人的梦想。
米涅式步枪、莫辛纳甘栓动步枪、马克沁重机枪,以及正面准着铁路的十多门后装击针击发线膛炮。
既然都能搞出来栓动步枪了,自然也就能做更大的,原理和击发枪类似的后装炮。
而且,和无法大量生产的栓动步枪不同,这炮目前是可以量产的,虽然还处于试验器,但已经有不少炮被装备到了禁军,供士兵们学习使用。
在列车还没有进站的时候,列车上的一些人,就已经看到了远方宁江站中的奇怪情况:到处都是士兵,到处都是枪,以及,到处都是正瞄准着列车的火炮,而且是很奇特的火炮。
伴随着长长地汽笛声,列车缓缓驶入车站,在站台停了下来。当列车停下的那一瞬间,位于宁江火车站的所有士兵们,都将武器瞄准了列车上的每一个角落。
“陈北!林如月!”
“既然要杀朕,何不出来一见?”
车门被人缓缓打开,但是却并未有任何一个乘客出来。因为,他们都已经被眼前发生的画面给吓傻了。
“其他的!,你们可照常下车离开,不会有人为难的。这些军士都是来保护你们的,可不是来找你们麻烦!”
“当然!离开的人要整齐有序,不准推搡挤压,只能从列车第二节车厢的出口出!”
直到皇帝陛下那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人们这才从惶恐之中恢复过来,在第一个人壮着胆子离开列车,且并未受到任何为难之后,火车车厢里剩下的乘客们,才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快速地离开了列车。
扩音器当然也是有的,并不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发明的那款,而是更早期一些,二十世纪初发明的那种扩音器。
当然,声音仍是很大的。
疏散列车上的全部乘客并未花费多少时间,很快,这列火车上就只剩下陈北和林如月两人。两人却并未离开火车,陈北是懒,而林如月则是打算放冷枪。
她很相信手中武器的威力,那王慎,即便是已经吃了由她亲族炼成的丹药,也绝无可能强到能抵御这样的一发步枪弹。
要知道,这东西可就算是连她也抵挡不住,至少现在的她是不行。
“怎么?当时在汐城杀我大臣时那般嚣张,这会儿却只肯缩在车厢里,不肯离开了?”
“你们的胆子,难道就这么小么!?还是说,你们已经逃了?”
“你妈个哔的,大早上的你吵你妈呢!”
车厢里传来了声音,是陈北的,他这会儿在看一本名叫金瓶梅的小说,因为很不满那大嗓门儿的皇帝,便也扯开嗓门骂了一句。
同一部作品可能在两个不同的宇宙都存在,内容也都一样,但是,他们所出现的时间,倒是并不一定也会一样,甚至于连作者都有可能不是一个人。
“我草泥马!”
穿越至今十八年,这是王慎第一次听见如此‘亲切’的辱骂,因此,他瞬间就红温破防了。
“你个娼妇生的狗种!我草泥马!你个剑冢!畜生!”
“砰!!!”
就在王慎破防的瞬间,一发子弹从车窗后的阴影中飞出,撕裂空气,对着坐在刚好能看见列车,列车中的人也能看见他的高台之上的王慎疾驰而去。
王慎并没有反应过来,子弹的飞行速度连大宗师都反应不过来,更何况是他呢?不过,年仅三十岁的国王毫无畏惧,弹头飞抵他的面前,但是却被无形的护罩拦下,停留在半空之中。
在车厢开枪的那一瞬间,车站内,也纷纷枪声大作。但只响了一轮,因为被王慎出言制止了。
“停火!”
车站再度陷入寂静,只剩下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列车。
王慎看着停留在他面前的那枚子弹,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拿下那颗子弹,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儿,然后,目光一凝,看向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