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是相信那少年,该有多好。
“李平燕惭愧!”
李平燕收起竹简后,摇头叹息。
然而李平燕也明白,再是后悔,眼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眼下最值得庆幸的是,昔日那白衍回过高奴后,不顾后果,私自下令迁徙高奴百姓来榆中,并且率领铁骑大军留在高奴死战。
若非如此。
李平燕都无法想象在看到这份竹简的时候,已经酿成多严重的后果。
“将军,卑职认为,匈奴与月氏的数量,以我军将士死守隘口,根本抵挡不住,眼下求援之余,当务之急,是迁徙所有百姓继续南下。”
一名身穿秦甲,佩着秦剑的都尉上前,对着胡进拱手说道。
话音落下。
又有一名都尉站出来。
“将军,卑职认为裘岢将军的话没错,眼下我们上郡士卒数量,不过三万余,若是匈奴集合攻一两处隘口,死守无碍,然匈奴月氏一但分兵,我军无法抵挡。”
正堂内。
两名都尉的话,得到其他不少校尉的赞同。
不过也有反对之人。
“将军,在高奴的铁骑大军,已经抵挡月氏、匈奴两三日,卑职担忧撤离很可能已经来不及,应当把百姓全部迁入城内,传递消息给其他城邑的同时,死守待援。”
一名年纪三十多的都尉,站出来说道。
这番话让不少校尉都陷入沉默,若是调集其他隘口的守军回防榆中死守,这不难,甚至死守一两月都绰绰有余。
但上郡其他地方的百姓,可就没有那么好的下场,这也是所有校尉都沉默的原因。
“将军,匈奴与月氏,恐怖之处皆是游牧部落,战马数量不可估计,卑职也认为死守榆中,方才是上策!”
一名校尉站出来,拱手说道。
话音落下后,其他校尉也纷纷点头。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阴山隘口传来的消息中,已经告知消息被耽误不少时日。
按道理匈奴与月氏的大军,早就应当抵达,眼下之所以眼下榆中城无碍,甚至阴山隘口无碍,他们这些都尉、校尉都清楚,定是高奴的铁骑在血战,抵挡匈奴的大军。
一万余铁骑大军,抵挡匈奴两三日,已经让他们足够惊叹其血性。
如今一日日过去,谁都不敢保证,铁骑大军尚能抵挡多久。
万一就在下一刻,或者一个时辰后,就传来匈奴与月氏的人马,抵达阴山隘口的消息,到时候面对那些游牧部落的十五万人马,别说百姓走不了多远,就是他们撤回榆中死守的机会都没有。
正堂内。
胡进听着麾下都尉、校尉的话,额头满是汗水,目光满是犹豫。
是弃守各处隘口,保全榆中、高奴的百姓,还是冒险死守隘口,保护所有百姓全部撤离?
烛灯下,很是安静!
眼下别说胡进,就是一旁的李平燕,喉结都动了动,不敢草率开口,眼下任何一个命令,都关乎无数百姓存亡。
若是有个闪失,他与胡进,就是活过这一劫,也难辞其咎。
“传”
正当胡进下定决心,准备下令的时候。
“大人!”
“大人醒了!”
突然间,正堂内传来侍女与下人的惊呼声。
胡进、李平燕,以及所有都尉、校尉转头望去,随后就看到一直躺在正堂内,额头敷着布巾的杨宪,已经恍恍惚惚的睁开眼。
胡进与李平燕见状,心中松口气,毕竟他们二人,一人身为郡尉,负责统领一郡兵马,另一人乃是监御史,观一郡官员秦吏过失。
在百姓去留的抉择上,身为郡守的杨宪,才是主要负责的官员。
“杨大人!”
胡进与李平燕互相对视一眼,上前看望杨宪一番。
“胡将军,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