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对着她们行礼：“阿弃见过诸位千金！”
那阿池一双大眼中透露出一抹好奇，上下打量着皎月：“阿弃，你长得也不甚美，怎么就能得了九殿下的青睐呢？”
皎月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少女，知道她们此时对她的好奇大过恶意，也是，对于贵族少女来说，她们都是注定要做正妻的人，姬妾却是男主人可有可无、随时都会失宠的玩意儿，所以她们虽然不喜皎月会得到楚九黎的喜爱，但也不会把她放在与自己相当的地位去嫉妒！
皎月半垂着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九殿下本就长得极为出色，所以对于美貌大概没有那么看重？”
众少女都面面相觑，会是这个理由吗？
她们又打量了下皎月，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皎月的五官几乎无可挑剔，就是打扮得太过俗艳了。
那阿池就又好奇地问：“阿弃，你说你曾经流落街头，差点都活不下去的事情是真的吗？”
楚九黎对上对方那双好似纯真又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笑，认真地点头：“是啊，阿池姑娘，妾当时几乎已经走投无路了……幸好遇到了殿下……”
她脸上露出浓浓的感激。
不知是哪个少女小小声讥讽一声：“若是活不下去了，难道还不能卖身青楼妓院？”
众少女都听到了这句话，毫不掩饰地嗤笑起来。
她们是在暗讽皎月既然已经活不下去了，很可能就是卖身到了青楼妓院之类的地方，靠出卖身体才活下去，然后遇到了楚九黎……
不然，想堂堂一国皇子也不会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乞丐就起了要纳她为姬妾的心思吧？
皎月似是没听出她们的嘲讽之意，笑了笑：“我虽父母皆亡，却是不敢致使祖先蒙羞的。遇到九殿下，是我的幸运！”
她再次强调。
但众少女却是不肯信的，那阿池就又追问道：“阿弃，殿下是在何处见到的你？”
皎月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似乎有些黯然：“诸位姑娘，这是阿弃过去不堪的事情，还请不要再问了吧，以往的生活和记忆对我来说很痛苦……”
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众少女果然不能再直接问她了。
阿池冷哼了一声，脾气极为骄纵的样子，但也不舍得就这样走开，想了想，又问道：“阿弃，你常跟在你家殿下身边，可见他有没有对哪家的闺阁千金有喜爱之情？”
她这话问得直白，众少女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笑起来。
其中一个便喃喃道：“九殿下他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了啊！”
皎月看着这些少女们脸上那如出一辙的痴慕神情，略微诧异，没想到出身不显的楚九黎竟然能得这么多贵族少女的喜欢！
但转而想起自己当初初识对方，就稀里糊涂地很快被他迷住，与他成亲……不也是被他故意装出来的温文尔雅的模样给欺骗了吗？
她摇摇头，目露一抹自我轻视：“还请诸位千金恕罪，阿弃出身卑微，这等事却是不敢打探的！”
那阿池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真没用！”
皎月就怯怯地笑，这种笑容配上她的装扮，显得极不相称。
阿池眉头皱了皱，其他少女却对皎月失去了兴趣，扯着她的袖子：“阿池，阿池，我们去那边玩吧，老杵在这里做什么！”
那边，也有几家适龄的贵族公子在嬉戏，比这边热闹多了。
阿池也是个爱热闹的，见状就点点头：“那就去吧。”她又扭头对皎月说：“喂，你可不要随意往其他地方去，以免给别人带去不祥！”
众少女都嬉笑起来，看向皎月的神情也都不怀好意。
皎月泰然自若地看着她们离开，脸上没有一丝动怒或羞愧的迹象。
随风皱眉：“少夫人？”他和黛青守在殿外，对于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所以不知道这不祥二字从何而来。
皎月笑了笑：“没事，回去后你问你家殿下吧。还有，唤我阿弃姑娘，别露了馅儿。”
随风脸颊微红，忙应了一声。
站在外边吹了会儿风，皎月便又回到了大殿，此时楚九黎身边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散去，连一直杵在他身边的楚子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皎月微微松口气，走过去。
楚九黎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抬头看她微微一笑：“外面冷不冷？”
皎月摇头，又佯装恭敬的样子长跪在他身后。
楚九黎便将一杯温酒往这边推了推：“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嗯。”皎月乖巧地端起酒杯喝了两口，抬头时就发现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他的目光中，有着好奇，有着不解，也有着感激。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只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大掌温暖干燥，而她的小手微微冰凉，这样握着，感觉刚刚好。
即使两个人身处这最繁华热闹的宫廷之宴上，皎月却突然觉得心里如月光慢慢淌过，非常安宁。
楚子婴从那边过来，楚九黎在皎月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 便松开手。
楚子婴来到跟前笑道：“老九，过几日我准备在我那园子里办个赏菊宴，你带着你的姬妾也来吧。”
楚九黎有些不感兴趣，懒洋洋地说道：“不想去。”
皎月发现，他果然在楚五皇子跟前最为放松，会露出一些属于他的真性情。
楚子婴嗤一声，竟不再劝说，而是径直对皎月道：“阿弃，别管他来不来，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皎月还未来得及答话，楚九黎就哼了一声：“不去！”
“你这人，我又没强迫你必须来！你让人家阿弃自己回答。”楚子婴很不满。
楚九黎微微一笑，也没看皎月，断然道：“我的意思就是阿弃的意思，我不去，她自然也不会去。”
楚子婴见皎月已经垂下眼眸，似乎极为温顺的模样，就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一直没见过你小子身边有女人，却没想到你小子对女子竟是霸道至此？”
皎月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横看了楚九黎一眼，娇俏中似乎带着一抹埋怨。
楚九黎的脸颊似乎染有一层薄薄的红晕，但仍镇定地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