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在皎月的门外,吴知溪拦住了她。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她一眼:“阿弃,你最近怎么了?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每日都装扮成不同的样子出去,也不知道去干些什么,有没有危险。
皎月也跟着看了下自己,摇头一笑:“我瘦了吗,正好减肥了。”
说着,她抬脚就又要进屋,吴知溪却拦住了她,语气有些加重:“阿弃!”
皎月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淡漠地看着对方:“阿溪,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能保护自己,你不用为我操心。而且,”她神情恍惚了一下,便又道:“我认为我们到了分开的时候。毕竟,来泽州从不是你们的目的地,不是吗?”
吴知溪一愣,皎月已经进屋关了门。
吴知溪目光复杂,阿弃的意思是要与他们分开么?这是嫌弃他管得太多了吗?
还有,为什么现在的她都不喊阿溪哥哥了?是真的要与他生分了吗?
皎月做事雷厉风行,说要分开果真毫不留情,当天晚上就在餐桌上说了这件事。
吴知溪沉默,项华叔没有反应,只有小芸儿有些惊讶:“姑娘,我们要与吴公子他们分开?我们是要去哪里吗?”
皎月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充满抱歉:“对不起,小芸儿,我原本说会帮你安置。但我想来想去,这件事我可能要托付给阿溪了。”说着,她就拿出一叠银票,其中五张递给小芸儿,剩下的全部给了吴知溪:“阿溪,这是十张银票,一千两银子,足以抵消我们之前雇佣那队妓女车队进城和后来的所有花销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对我而言,真的就像是我从没有过的一个哥哥。”
她有些怀念似的笑了笑,又扭头对小芸儿道:“小芸儿,这五百两银子是给你的安家费。以后不管你去何方,把家安在哪里,这银钱也足以保你无忧了。”
小芸儿拿着那烫手的五百两银子,又吃惊又发愣,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吴知溪一直眉头紧皱,这时候就再也忍不住,直直问道:“阿弃,是发生了什么?你要去做什么?很危险吗?”
皎月一愣,然后就摇头:“我只是有事离开而已。”
“那你解释下你为什么要与我们分开?”吴知溪看着她:“还有这些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你放心,来路绝对正宗。”皎月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明早就会离开,希望你们也尽快离开泽州。阿溪,我还要麻烦你最后一件事,帮我安顿好小芸儿。”
吴知溪点点头:“小芸儿的安置你放心。但是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他看向皎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后者的心里就突然涌出一股暖流,这个只是暂时结伴而行的假哥哥,却真的很关心她。
可是,她孤身一人、前途茫茫,又何必要与他们再产生羁绊呢?
皎月努力将情绪压下去,淡淡道:“我只是去寻故人,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说完不看众人的反应,便转身离开。吴知溪眉头一直皱着,等到皎月出去后,就对项华叔道:“明天你跟去看看到底阿弃要做什么?”
项华叔应了一声。
小芸儿看看手中的银票,又看看远去的皎月,紧紧咬住了唇。
次日天刚蒙蒙亮,皎月披着宽大的披风,从头到脚捂个严实,从后门离开了。
她悄悄潜在城主府的外面,一直耐心地等着,城主府今日有宴会,半上午时就一直络绎不绝有马车到来,达官显贵们互相恭维着进去了。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皎月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她立即专注地看着。
从远处街道上走来一列与之前画风明显不一样的马车,车帘全都是若隐若现的轻纱,车厢两旁挂了各种颜色的灯笼,还有淡淡的清雅的熏香从车上飘过来。这与之前的那队妓女车队很像,但却高雅许多。这车队如此特殊,远远经过的行人便都朝这边看过来。
车队在城主府门前停下来,果然从上面走下来二十几位穿着水袖舞衣的舞女,她们身姿轻盈,脸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柔美安静地走到守门的侍卫前,为首的女子就娇声道:“我等来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