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说。”
“陈星岩，你是不是——”张恒亮刻意停了下，留心观察着男生的神色，果不其然，年纪小就还是嫩，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都能诈出点心虚的样子来。
陈星岩的心都提溜到嗓子眼了，结果张恒亮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话锋一转，“你是不是真就一点也不学习了？”
？
他手心都湿了，
结果就这？
他长舒了口气，对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不置可否。
“我学不学就这样。”
张恒亮很不认同他的话，“什么叫就这样，你只要行动起来那就比你什么都不做强。”
“你难道还能这样一直混着？”
要搁以前，陈星岩对这些话完全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但现在，他无端的觉得有些刺耳。
“行了行了，您每天面对几十号学生都是这套说辞，您累不累啊？”
张恒亮横眉一竖，刚要骂人，
恰好这时周紫月来送作业。
“老师，这是刚交上来的议论文，班里有几个同学自己练的，想让您帮忙看看怎么样。”
张恒亮最喜欢刻苦的学生，
一听这话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行行行，放这吧，我等会就看。”
“周紫月，先别急着走，正好老师有点事想问你。”
“老师您说。”
瞄到旁边陈星岩挤眉弄眼，张恒亮半点不带打理的。
“也没什么别的事，老师就是想问问你，你对高考考哪个大学有没有什么想法？”
周紫月了然，“您是想问我理想大学？”
“顺便也打听一下你心仪的专业。”
周紫月：“大学还在纠结，但专业的话，我想学师范。”
“师范好啊。”张恒亮一听瞬间来劲了，“女孩子学师范学医都不错，将来说不定回来和我做同事呢。”
办公室其他老师也听到了这师徒俩的对话，他们也都认识周紫月——作文逼近满分的才女，张恒亮的爱徒。
想不知道都难。
其他的老师也笑着打趣道：“那敢情好，和自己的学生成为同事可是我们当老师的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了。”
“我看这丫头行，有性格有主见，不管干哪一行肯定都能干好。”
……
办公室的赞誉声此起彼伏，
一来周紫月确实优秀，老师对优秀的学生没有不喜欢的；
二来，谁都看得出张恒亮对周紫月的偏爱，张恒亮在学校属于既有能力又有地位的老教师，谁都愿意卖他个面子。
陈星岩站在那，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格格不入过；
那是属于好学生的荣耀时刻，和他毫无关系。
他也从未如此清楚的认识到——
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他和周紫月的人生，将会毫无交集。
这是他最不想也最不愿意面对的，
但却是赤裸裸摆在他面前、必须要接受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