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慈轻轻将门关上,她深深地呼吸着,靠在门边,另一只手四处摸索,摸到墙上的开关,将灯打开。
尽管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但当她看见床上李、张两人,以及他们此时的惨状时,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
“沈,沈念慈?”
“怎么是你?”
昏暗的灯光亮起,两人看清了来者的脸。
这些天,他们除了面对彼此,就只有齐皓和安保进过这间屋子。
看见沈念慈的两人,脸上显露出复杂的神情。
李建国率先撑着身体坐起,他两条腿上都打着石膏,动一下都费劲,然而他依旧艰难地直起身,看着沈念慈,苍白的嘴唇一直颤抖着,紧接着,流下两行浑浊的眼泪。
“对不起”李建国拖着病体,上半身弯成90度,深深将头埋下去,做出磕头的姿态。
“我错了”他低声啜泣着,整个后背都随着啜泣而颤抖,“我真的错了我活该,我不该听唐小蕊的话,我不该为了那几万块钱,毁掉你的人生!我知道我活不久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知道着都是报应!沈念慈,我对不起你!”
沈念慈看着他满脸糊的都是眼泪和鼻涕,黝黑干瘪的脸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分外扭曲,滑稽。
“快,让警察把我们抓走吧,把我们枪毙吧” 一旁的张卫国也发话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加绝望,整个人一动不动,无神地双眼凝滞地望着暗黄的灯,“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吧”
“李建国。”沈念慈忍着屋内难闻的汗臭,走到两人床边,“我问你们一些事情,只要你们如实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们报警。”
两人别无选择,但凡有一丝重获自由的希望,他们也愿意抓住。
哪怕是蹲一辈子监狱,也比一辈子躺在着阴暗脏臭的小屋里,好太多了。
“沈氏当年遭人陷害,到底是不是和唐氏集团有关?
沈念慈开门见山一问,李、张两人瞬间沉默了。
“你们说吧。”沈念慈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和录音,“我时间不多。”
同一时间,城郊公墓。
冬季雨夜的公墓格外凄清。
谢泽华一身黑衣,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苍白的脸色与静默的场景融合在一起。
他沉默地站在孙小薇的墓碑前,神情依旧淡漠,唯独在看向孙小薇的遗像时,漆黑的眼底会流动起一闪而过的痛苦。
妈,事快成了。他在心里说。
属于孙小薇的股份,属于她的董事席位,马上就被他夺回来了。
谢泽华无声诶握了握拳。
“老板,这里冷,去车里吧。”齐皓看着即将燃尽的纸灰,关切地说道。
谢泽华低头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选中十几张照片,还有一条录音。
接着,他打开谢庆的对话框,把选中的内容,全部发给了谢庆。
照片里,梁欣和李腾亲密地靠在一起,梁欣的手搭着李腾的肩膀,满脸的娇嗔。
而录音,正是沈念慈那晚在中央花园偶遇李腾和梁欣之后,冒险录下的内容,迅速助了他一臂之力,让原本模棱两可的照片,变成了铁证如山的录音。
那天,谢泽华得到沈念慈的消息之后,立刻让齐皓寸步不离地盯了三天李腾,终于拍到了他和梁欣幽会的证据。
如今,梁欣和李腾偷情铁证如山,谢庆收到之后,结果可想而知。
给谢庆带绿帽,泽海董事会的席位,梁欣是别想要了。
她欠孙小薇的,何止一个董事席位。
“走吧。”
谢泽华将手里的烟头丢进火堆,给沈念慈发回过去一条信息:
“你在哪?我想请你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