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猝不及防，端着的餐盘险些落地。
谢泽华正在气头上，回头看见门口有个人影，条件反射以为又是阿菲，没过脑的就把杯子摔了过去，差点误伤队友。
“我，我做了晚饭。”沈念慈瑟缩着站在门外，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写满恐慌。
谢泽华松了松神情，将要砸出去的打火机放在了窗台。
“拿进来。把门关上。”
沈念慈将一碗白粥，一盘青椒肉丝，芹菜香干摆上桌，随即，饭菜的香气悠然而来。
不同于饭店里那油腻张扬的香，而是一种平淡，朴素却真实的香味。
谢泽华深吸一口气，他二十多年没闻过这种味道了。
只是他并不饿，继续眺望着远处的山景，挺直的背影孤独又神秘，让人不敢接近。
“你自己吃吧。”半晌，他疲倦地开口。
沈念慈坐到桌前，乖乖地吃了起来。
她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捧着碗低着头，每一口都细细咀嚼，自给自足的样子，像极了刚离开母亲怀抱，自己学习找食的小动物。
谢泽华看见她吃饭的样子，刚才满腹的怒火莫名就消了一半。
经过这几次，他看得出这个女人是站在他这边的。
没有三心二意的搞小动作，也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几次的自作主张，出发点也都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生育。
难道这世上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谢泽华盯着她，氤氲的烟气里他微微眯着眼，被夜风吹乱的碎发搭在额，遮住了漆黑狭长的眼。
沈念慈不用回头，就知道他又在看自己。
刚才那一水杯把她砸的惊魂未定。
她借着吃饭环顾四周，才发现屋里的水杯都是一次性纸杯，其他像牙杯，烟灰缸笔筒一类，要么是塑料的，要么是铁的，总之没有易碎材质的。
360度无死角防摔啊
不会在瞄准我吧
她偷摸看了谢泽华一眼，看见那寒星般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吓得赶紧转回去，继续埋头扒饭。
谢泽华看着她这受惊小鹿像样子，隐隐觉得有点可爱，他熄了烟回到屋内，看见了床头摆着的一排母婴用品。
婴儿玩具，胎教机，早教画册和卡片
“谁让你买这些的？”他拿起一个玩具熊，在手里抛着玩，语气慵懒又残忍，“你又用不上。”
沈念慈愣了一下。
她回头，看见谢泽华手里拿着的小熊，心一下就收紧了。
“没人让我买。”她故作淡然地收拾着桌子，“我觉得挺可爱的，又能掩人耳目，现在看来用不上了，你不喜欢，我马上就把它们扔了。”
她拿过一个塑料袋，将几本育婴杂志和胎教音乐都放了进去。
“留一个吧。”
谢泽华没有松手，语气仍然是戏谑。
沈念慈摇摇头，“不留了，我用不上。”
人要面对现实，不要自欺欺人。沈家败落之后，她就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谢泽华看着她的眼睛，那眼里分明写满遗憾和不舍，还非要装出冷静和淡漠的样子。
“沈念慈，给我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