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慈万分庆幸刚才没有在猫眼里看见这个人的样子,否则已经吓晕过去了。
开门的瞬间,谢泽华的身体彻底失去支撑。
他闷哼一声,不偏不倚压了过来,直直倒在沈念慈肩上。
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压下,沈念慈差点被压倒。好在她人瘦筋骨在,勉强撑住了谢泽华倒下的冲击力,用肩膀顶住了木桩子一样的男人。
接着,沈念慈就着他倒过来的姿势,倒退着,将他的身体拖进屋内,扶着他躺到卧室的床上。
打开小台灯,沈念慈顿时被眼前的惨状震撼了。
谢泽华浑身是血,半边脸上的血都凝固了,黑色的额发混着血丝丝缕缕贴在脸上,依稀能看见额角一道狰狞的伤口。
“水,拿水来……”
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厨房里有一箱水,去。”
沈念慈急忙拖来一箱矿泉水,还来不及递过去,谢泽华就像狼看见肉一样抢过她手里的水瓶 ,拧开就往嗓子里灌。那架势,就像八百年没喝过水一样,最后直接拿着水往头上淋,衣服头发全被浇透了。
他连着倒完五瓶水,整个人就像脱力一样,咣的一声栽倒在床里,不动弹了。
直到他停下动作,沈念慈才敢上前。
她摸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脉搏。
脉象浮的要命,是喝多了,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急需借水冲淡?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沈念慈问。
“死不了,”少顷,男人喉咙里发出沉厚的低音,“皮肉伤你帮我”
仿佛是医生本能,沈念慈收敛情绪,蹲下身开始脱下他的衣服,帮他检查身上的关节和伤口。
刚才谢泽华撞上桥墩后,安全气囊及时弹出保护了他,人倒没受重伤,只是无名指被扭脱臼了,角度怪异地斜弯着。
谢泽华躺下之后,神志又开始昏昏沉沉。
他能感受到沈念慈在脱自己的衣服,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画着浓妆的艳丽女人。
“滚。”
他想挡开她,但气力早就耗尽,手刚抬起就被沈念慈按了下去。
“别乱动。”沈念慈拿酒精点涂他的伤,动作轻的像羽毛。“谢大少,你这伤口再撕裂,你就破相了,你破相,很多女孩子要伤心的。”
是她。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这个药香。是她。
谢泽华又陷入了昏睡。
沈念慈将染血的衬衫和长裤脱了下来,接着打了一盆温水,用湿毛巾一点点擦掉谢泽华身上的血,顺便检查着他的伤口。
额头上一道狰狞的裂口,血没及时止住,谢泽华的凝血功能不好,加上汗液催化,导致血蹭的到处都是。
一盆清水很快就洗成了粉色。
沈念慈又换了一盆水,在水里加了一点盐巴作为消毒。
“你要是疼就告诉我。”
她拧干毛巾,拨开谢泽华的头发,轻轻擦拭他额角的伤,擦干净之后,她又拿出缝合专用的钩针和细线,“你额头上的伤口撕裂了,我帮你稍微缝一下,你忍着点。”
谢泽华微微侧着头,他闻言嗯了一声,之后就再无声息了。
房间里安静的落地听针。
沈念慈缝合的时候非常小心,生怕碰疼了他,然而谢泽华自始至终都安静地闭着眼,无论是消毒,还是缝针,他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像睡着一样。
缝好针后,沈念慈又将他身上的汗水擦干,盖上薄薄的毯子,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心无旁骛,好像是医者的本能被激发一样,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眼前的病人照顾好,不让他受伤,不让他发烧,他要什么就给他拿什么,他发脾气就当没听见。
最后她累的满头大汗,却只是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又把染血的衣服和裤子都拿去洗衣间。
就在关上洗衣机门的时候,她怕衣服里有贵重物品,于是将衣服抖了抖,又检查了一下口袋。
不翻不知道,一翻翻出来个小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