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腾出了一只手,摸向皮包,摸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摄像头。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谢泽华隐约看清了这张脸。
这个声音,这个气息。
不对。
不是清淡苦涩的药香,而是刺鼻浑浊的香水味。
谢泽华甩甩头,艰难地凝聚着视线。
眼前的身影正变幻莫测,时而清澈懵懂,时而妖艳狠毒。
砰!一声脆响。
车窗的玻璃裂了一道缝。
幻象也在这一瞬间,四分五裂。
“啊!”女人吓的一抖,手里的摄像头掉在了地上。
砰!又是一声撞击的闷响。
谢泽华仰头撞向车窗上,额角顿时血花四溅,染红了他半张脸。
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他缓缓回过头,地狱的修罗一般,注视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女人,薄唇轻启,“辛苦你们,机关算尽。”
语毕,他一把抓过女人的头发,狠狠往车窗上砸了三下。
女人连喊救命的声音都没发出,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
环城高架上,沈念慈开着那辆买菜的帕萨特,正一路向南飞驰着。
她反复地拨打着谢泽华的电话,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是关机和无人接听的状态。
但她没有放弃,一通打完,接着就打下一通。
就在她将近打了快五十个电话打,快要麻木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沈念慈”
他一开口,沈念慈顿时打了个冷战。
这个声音太可怕了。
又沙哑,又低沉,还带着暗潮汹涌的狠戾杀气,好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复仇厉鬼一样。
“泽,泽华?”沈念慈正要细问,但很快,她不敢细问了。
后视镜内,她看见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一辆桑塔纳,大约间隔了两辆车左右的位置。
她快它就快,她慢它就慢。
沈念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泽华,我现在去城南的老房子一趟,我们在那汇合,好吗?”
同时,她听见了电话里不停地传来跑车轰鸣的声音,仿佛那头正在进行一场风驰电掣的赛车。
“我正在过去。”
一声肯定的回答后,通话中断。
沈念慈握方向盘的手已经汗透了。
那个嘶哑可怕的声音,那飙车般的音浪,绝对出事了。
然而,现在当务之急,是甩掉身后跟踪自己的车。
沈念慈一边在心中筹划,一边减速,同时观察着身后的桑塔纳,她不动声色地慢慢往前开着,眼看着前方就有一个下高架的地方。
她平稳地前行着,既没有打灯,也没有要下高架的意思。
实际上,她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后视镜。
她并不知道跟踪她的人是什么来路,也不知是不是早上那人,此时的她明白,无人能救她,只能自救,只能寻找合适的机会,将他们甩开。
岔路越来越近了。
就是现在。沈念慈忽然刹车,车头一偏,猛打两下方向盘,一溜烟驶下高架。
后面的一辆奥迪瞬间被她逼停,司机原本还哼着小曲,猝不及防一个刹车,险些被她害得追尾。
“又是女司机!有病啊!”他伸出头骂骂咧咧半天,正好将跟踪的桑塔纳拦在半路。
沈念慈下了高架,掉头钻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逐渐消失在小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