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辆璀璨的宾利车。
车内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皮肤很白,脸颊很瘦,尤其是一对高耸的颧骨,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他的车。”齐皓解释,“他是李腾,腾飞集团的董事会主席。”
那晚,谢泽华在夜店门口看见梁欣后,就让齐皓去查了宾利车的来头。
c市有宾利的不多,很快就查到了这个李腾。
但这么晚还在夜店门口找她,说没点什么猫腻,谁信呢。
“接着盯。”谢泽华撕毁照片,起身返回台球场。
咚的一声。
彩色的台球四散分开,在球桌上撞击出清脆的声音。
谢庆又开了一局,丝毫没有要和沈念慈打招呼的意思。
“念慈,吃些点心。”梁欣递过来一盘茶点,是昨天招待外宾剩下的。
沈念慈道了声谢,拿过一块绿豆糕就塞进嘴里,继续看谢庆打球。
这淡定的样子实在让梁欣出乎意料。
一般情况下,人们见到谢氏夫妇俩,怎么也是点头哈腰,鞍前马后,再不济也找点话题,添茶倒水的。
可是沈念慈这种,本身背景就不好了,眼下面对如此冷落,不自卑不紧张吗?不迫切表衷心吗?
还是就是不懂礼数,没有眼力见?
她一时半会猜不透了。
沈念慈安安静静喝着茶,心里亮的跟镜子似的。
曾经在会所,她各种富商都陪过,怎么会怯场,怎么不会讲场面话?
从上楼至今,她就在观察,梁欣和谢庆对她的态度都写脸上了,这个时候刻意讨好,反而显得更廉价,更抬不起头。
沈氏本来就是被陷害的,她有什么可自卑的。
她抬头欣赏着球厅上方那巨大的透明穹顶,傍晚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打在台球室内,晚霞微醺般泛着嫣红,不耀眼,却很优美。
梁欣打量着她,看她的眼神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身形也有些太过单薄,看着就是扛不起事儿的样子。
昨晚得到消息后,她和谢庆都很意外,尤其是谢庆,脸当场就黑了。
谢泽华快三十岁都没女朋友,谢庆给他相过无数次亲,但他不是出差就是爽约,最后直接失联不去。
之前还有传言,说谢泽华在欧洲某个著名的同性会所办过会员,传的有鼻子有眼。
现在他找谁不好,找个人人唾弃的沈氏之女。
媒体不得乐疯了,又有大新闻能写了。
想到这,她拿起沈念慈带来的药包,闻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阿庆一直不让我喝中药,说中药味难闻,搞的家里跟开药店似的。”
沈念慈听得出她话里的刁难,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谢太,这里面都是些花草,没有药的,您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好办,下回我给您重新配一副,现在的技术革新了,可以做成无色无味的。”
助眠药做成无色无味的?
梁欣感觉头皮麻了一下。“这,这倒也不用。”
“好嘞,听您的。”沈念慈对她礼貌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很明显,她想,谢庆和梁欣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那个谢晓海站哪边的。
“爸!妈!”
一个稚嫩的男声传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