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多谢周老哥了，一月后准时交货，定然不会误了您商队的行期。”
敲定一件商品后，沈丘（林语）并没有取来契约文书，两人默契的开始商谈其他可能达成的合作，等待最后一块签订。
“您老再往这儿瞧！”茶叶过后，一个硕大的圆肚瓷瓶被沈家的伙计抱上了桌面。
“这是什么瓷器？”这是周家掌柜的看到瓷瓶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在这个时代，瓷器的价格虽然说不上多么昂贵，但也不是粗瓷瓦罐可以相比较的，如此硕大、粗糙的瓷器周家掌柜一时之间很难想象出它的用途。
“看起形状，倒是与农家盛放腌菜的瓦罐相符，可”
谁家会用如此‘奢侈’的用具盛放腌菜？
不嫌浪费吗？
“您不妨打开来看！”沈丘（林语）卖了一个关子。
抬头看去，周家掌柜这才发现瓷瓶口复杂的封印。
看了一眼沈丘（林语），见他笑着向自己示意，周家掌柜也不啰嗦，道一句‘得罪’，取过一把凿子就开始敲打上头的黄泥。
随着黄泥的剥落，三张叠放在一起的油纸显出身影，在油纸的下方，一块表面仍带新鲜迹象的瓶塞牢牢的控制着瓶口，在其的下方还有蜂蜡、油纸、细布三层保障。
不等最后将封口的细布除掉，一股从未经历过的酒香便爆发似的冲出瓷瓶，在春风的助力下四散飘逸。
“吭！这是-酒-？”被这从未有过的酒香冲鼻后，周家掌柜有点上头。
“不是！”沈丘（林语）摇了摇头，还不等周家掌柜失望便又点了点头“也是”。
“那到底是不是？”周家掌柜泛红的面孔被沈丘（林语）弄了一个糊涂。
又是一个不能喝的！
看着眼前被酒气熏红的周家掌柜，沈丘（林语）眼中充满了鄙视，一点点散发的酒精而已。
“这东西虽然不是酒但却是从酒中提纯出来的，我将它称之为酒精。”
“酒精？”周家掌柜猛然叫好，“酒之精华！好名字！”
对于这名为‘酒精’的佳酿，周家掌柜毫不掩饰他的喜爱。
“不知其味道如何？”周家掌柜没有问其是否能够引用，在他看来沈丘（林语）之前的说辞不过是为了衬托酒精的身价而已。
“其烈如火，不可直接引用！”沈丘（林语）摇了摇头，吩咐人将准备的道具拿来。
“如火？”看着沈丘（林语）的操作，周家掌柜皱了皱眉。
在周家经营的美酒之中，也有一款酒体以‘烈’为名，不知这二者间谁能更胜一筹。
根据沈丘（林语）判断，在这个时代，各地排名在前列的美酒，度数一般都在二十度左右，而沈丘（林语）通过反复蒸馏所得酒精虽然不纯，单据他自己估计也在八十度以上，这个度数的酒精已经不适合作为酒体饮用。
所以，沈丘（林语）在演示的过程中，分别按照不同的比例加兑了白水。
在酒的销售中，勾兑已经是一种约定成俗的行规，劣质酒勾兑精品佳酿，白水勾兑烈酒是最为常见的两种勾兑方式，周家作为老牌的行商，在这方面自然是不陌生。
但像沈丘（林语）这般肆无忌惮的兑水比例，周家掌柜也算是见识到了。
就拿周家最出色的烈酒‘竹白’来说，一比一比一的勾兑比例已经算是行业的天花板了，一份劣酒、一份竹白、一份白水，利润可以凭空增长三点五倍以上。
而沈丘（林语）呢？
在他勾兑出的三份酒体之中，最‘良心’的，也添加了两倍以上的白水。
“”周家掌柜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丘（林语），心里多少有点相逢恨晚。
单就‘心黑’这一条，今日周家老掌柜算是输的一塌糊涂。
“您老尝尝！”沈丘（林语）将三个盛放勾兑酒水的杯盏推到周家老掌柜的面前，请他品尝。
“也好？”周家老掌柜略带有些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那杯勾兑了两倍的酒水刚一入嘴，并没有周家老掌柜想象中的寡淡无味，反而是一股辛辣瞬间充斥整个口腔，随着酒液入喉，一道火线顺延而下。
“好酒！”一口浓烈的酒气喷薄而出！
周家老掌柜万万没有想到，这勾兑出的酒水竟会有如此烈性。
“沈少爷，您这这酒”周家老掌柜指了指三杯水酒还有旁边的瓷坛，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酒精！”沈丘（林语）微笑提醒。
“对，酒精！”周家老掌柜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个名字颇为认可。
“您打算如何售卖？”老掌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作为一名商人，酒精的价值在周家老掌柜这里不用沈丘（林语）多说，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酒精大卖的场景。
“你认为呢？”沈丘（林语）暂时没有开价，周家商队走的是苍蓝水道，顺着水道向南至齐国边境处与安南、占城、千佛三国交易，其中的商货价格沈丘（林语）并不了解。
“以此坛为准，十贯！”周家老掌柜颇为豪气的开价。
齐国流通的货币以‘文’为基础单位，一贯千文，换作白银一两。
瓷坛中盛放的酒精约有三斗，也就是十二斤左右，除去每个瓷坛二百文的花费，每斤八百文左右，是普通酒水市面价格的八倍！
这个价格早已超出了沈丘（林语）的期望！
“成交！”沈丘（林语）强自压下心底的冲动，决定回去加厚瓶底，将每个坛子的容量控制在十斤。
反正周家掌柜现在也不知道每个坛子能盛多少！
十斤一坛，一斤一贯钱，多好算！
“来，周掌柜，您再看看”吩咐人将酒坛子撤下、封存，等待周家出货后再继续售卖。
回头又向周家老掌柜再三保证自家以后只会售卖小坛，十斤大坛不会面向普通客户售卖之后，两人愉快的签署了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