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听他说话的声音,嗓子是真的干,喝热水润一润会好一些。
偏偏谈知义对她那句“多喝热水”不屑一顾。
也是,这本身是渣男语录排名第一的关心方式,谈知义就此将她视作渣女也情有可原,不过他可能不知道,多喝热水对一个病人真的特别管用。
林初倒完热水,谈知义维持着方才的坐姿翻看着手机,完全拿她当空气,也许是在贯彻眼不见为净的方针对付她。
“出去吧。”病人发话了,眼也不抬。
听着是在嫌她待在这里碍手碍脚,看着很影响心情吧。
林初提醒:“那你趁热喝。”
天色已晚,外面的风声似乎小了些,闪电仍然闪花人眼。
谈知义发脾气告一段落,趋近于心平气和的状态,吩咐她:“你帮我找下窗帘遥控器。”
林初哦了一声:“电闪雷鸣的夜晚是挺吓人的。”
咦?
她一定昏了头,怎么呆头呆脑把心声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谈知义抬起头,状似不满她的自以为是:“是闪电晃眼。”
林初缺了根筋似的,越抹越黑:“哦,我没有说你害怕的意思。”
她的语气天真且认真,谈知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转而不正经起来:“如果你害怕,晚上睡我这儿。”
又来这套。
林初对他类似种种的挑逗,坚持不给予任何回应。
只是她突然不想帮他找窗帘遥控器了:“我觉得随便翻别人东西不礼貌,遥控器就麻烦二叔自己找了。”
谈知义哪里听不出她带着情绪,反问:“怎么,反感我和你这样说话?”
林初单单看着他,不想接话。
他哪根筋又搭错,朝她开炮:“你是未成年少女,还是真想当我侄女,听不得这种。”
林初绝对被他带偏了,不然不至于有胆呛回去:“那么,你也会对喜雨说这样的话吗?”
谈知义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你觉得呢。”
真话伤人,林初鼻子一酸,是她没摆正自己的身份,妄图高攀谈家。
她即使住进了豪宅,也永远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甚至贫穷的家里,母亲从她不记事就远走高飞,父亲兢兢业业一辈子,一生未做坏事,却在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被病魔带去天堂。
从此,她是这个世界的孤儿了,又怎么能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里面,分得一点少许的温暖与爱意呢。
她不曾这般痴心妄想过,只是真的当别人亲口说出,她还是会觉得伤痕累累。
“你姓谈,我姓林,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当你侄女。而且,我也……”林初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
谈知义问:“你也什么?”
“没什么。” 林初本意只是想照顾他,哄他吃一点药,尽量让他更快将烧退下去,而不是站在这儿与他针锋相对,让他产生更多不快加重病情,她不再失分寸,及时叫停,“我看见冰箱有只鸡,我帮你炖个鸡汤喝吧。”
谈知义见她不堪一击的模样,站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他知道她曲解了他那句话的真实含义,可他认为不必再展开那个话题。
未等他开口,林初的敏感使她先他一步服软:“我真的不是故意为了讨好你才做这些。”
谈知义轻轻叹了口气,真想敲开她的小破脑袋瞧瞧,这么笨当初是怎么凭实力考上j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