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安听说云舒来了,放下正在批阅奏折的毛笔,心中觉得奇怪,这是云舒第一次主动找自己。
其实元景安处理公务时不喜欢妃嫔总是打扰自己,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让云舒进来。
云舒一进殿没有过多言语,直接凑到元景安耳边让他屏退左右,宫女内监见云舒的动作还当她在与元景安调情。
元景安见云舒如此郑重其事,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云舒放下食盒,直接跪伏在地,泪如雨下,“皇上,有人要害妾的性命!”
元景安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忙走上前将云舒扶了起来,替她拭了拭泪。
“来,坐着说。”
云舒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元景安的心中已经了然,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做这种阴毒害人性命之事元景安说什么也不会不管。
云舒将这件事中陈婕妤的功劳抹去了,只说是秋竹发现的,云舒这么做只是不想太后知道后迁怒陈婕妤。
元景安双唇紧抿,双手扶住云舒的肩膀,“舒儿,你放心,朕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元景安直接就让刘玉带人先去将华清宫围起来,然后带着云舒不紧不慢的往华清宫去。
二人走到时,华清宫跪了一地的下人,李才人也战战兢兢的在一旁站着。
“皇上,奴才什么都没搜到。”
云舒一怔,什么都没搜到?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反应这么快?
元景安双眼注视着云舒,越来越疑惑,“太医在何处。”
依旧是太医院院使王珉,“微臣在此。”
“给云才人把脉。”
王珉把了很久,眉毛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良久,终于有了答案。
“皇上,云才人的脉象的确有异,待微臣用银针一试。”
王珉说完就从随身所带的针带中取出一根极细的长针,扎到云舒右手的虎口处。
捻了捻后取出,银针扎之前是什么颜色,现在就是什么颜色。
“皇上,云才人应该只是近日休息的不太好,有些疲累过度了。”
元景安此时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觉得云舒一向是懂事的,怎会莫名其妙的说自己中毒了呢。
云舒早有准备,给秋竹使了个眼色。
秋竹会意,连忙将之前被熄灭的那块炭火从袖中拿了出来。
“皇上,他们能将燃着的炭火都处理干净,那奴婢手中这个呢。”
众人都一脸疑惑的望着秋竹。
秋竹将包裹炭火的绢子一层一层打开,递到王珉手中。
王珉也采用了与梁伯舟相同的办法得出了一样的结论,元景安大怒。
“给朕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来!”
元景安说完后,就亲自扶着云舒进了凝月轩歇着,好在王珉说云舒的毒目前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三个月就能恢复,但这期间不能侍寝。
这话真是让云舒和秋竹几人如遭雷劈,云舒本就不得宠,三个月不侍寝还有什么盼头,没准后宫又多了几个新人。
但也并非全无好处,若是能在这段时间不断引起元景安的注目,让他只能看不能吃,那
半个时辰后,终于从伺候李才人的宫女芳如房中找出了云舒去找元景安之前房中正燃着的炭,被她浇灭后藏在了众多衣物中间,难怪之前没有找到。
经过王珉检查,证实与秋竹那块炭上的毒一致,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芳如正想自尽就被侍卫拦下带到了尚方司审问,只要进了尚方司,不死也要脱层皮,若是能快些招供也好少受些苦。
李才人也因为云舒中毒之事被禁足在凌兴阁中,华清宫云舒和秋竹冬竹三人都有中毒的迹象,其余宫女内监都被关押了起来,由侍卫看守。
秋竹边给云舒捏着肩便说道,“才人,看来咱们是冤枉了小全子和小路子。”
云舒正在思索,冬竹却突然开口,“奴婢觉得不一定,这毒又不是只下一次,但奴婢从未在凝月轩见过芳如,况且芳如若是私入凝月轩,小全子和小路子为何都没有提过呢?”
云舒点点头,冬竹说的没错,二人中一定有一个卧底,或许两人都是太后安排的也未可知。
第二天一早,芳如受不得刑就招了个干干净净。
主仆几人猜的没错,帮芳如做事的人是小路子,芳如以愿意成为小路子的对食为诱惑唆使小路子每日在云舒用的炭中下毒,而指示芳如的人,是之前被废黜的柳宝林。
芳如也是个可怜人,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哥哥都年过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整日好吃懒做无所事事。
李才人不得宠,芳如每月的俸禄就那么一点点,全送回家也仅仅够三人填饱肚子,柳氏找到芳如时,直接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并答应她事成后还会有一百两,于是芳如便做了这件事。
但柳氏一个宫女出身,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若说后头没人,傻子都不相信。
芳如和小路子戕害妃嫔当场就被杖毙了,柳氏被元景安带到永延殿亲自审问,还未进殿,只听“唰”的一声,一只冷箭从脑后直接从柳氏的鼻尖处穿透,鲜血喷流不止,吓得宫女们惊呼不止,柳氏的脸上还什么表情都没有,就直直的倒下了。
“有刺客!护驾!护驾!”刘玉那尖细的嗓音穿透云霄。
那黑衣人只射了一箭后就逃走了,元景安发动宫中所有侍卫都没有把这个人抓住。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夜晚的风凉意岑岑。
凝月轩内,秋竹正在给云舒剥核桃,表情凝重,“才人,你说皇宫的侍卫个个都是好手,人数又这么多,怎么就抓不住一个刺客呢。”
云舒盘坐在榻上,淡然一笑,“说不定那个刺客将黑衣一脱,就变成了侍卫呢,哪有刺客会傻到大白天穿一身黑衣。”
秋竹想想也是,大白天穿黑衣,那不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他吗?
柳氏的死状极惨,虽然元景安已经下令不许人传出去,但在场之人众多,不过半日,满宫上下无人不知。
一时间,所有人都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