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婚礼,是韦竹茹亲手操办的,不单是为了防止出现纰漏,更是送给亲孙和孙媳妇的排面。
毕竟,可不是什么事都请得动赵家这位太后出马的。
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份儿。
赵泽楷见她们聊到这个话题,心里头酸涩:“宵哥真是奶奶的心头肉,连婚宴都是您老人家亲手操持,别的儿孙可轮不到这份好运。”
韦竹茹笑着呸了一声,抽手指点点他额头:“瞧你酸得,奶奶对你还不好?自小到大你向奶奶要什么奶奶不给你?都快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赵泽楷抿起唇角,视线扫过她身后的林舒娇,很快挪开了。
从小到大,他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这次,他想要一个林舒娇,为什么奶奶就不给了呢。
韦竹茹觉察到他神色,表情淡了淡。
赵泽楷强颜欢笑道:“奶奶,那孙儿也想要你给我亲手操持婚礼。”
韦竹茹微微一愣,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拍打他健壮的肩膀。
“哎哟你这个小祖宗,你哪是酸你宵哥,我看哪,你就是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的。”
韦竹茹嘴上说着歹话,心里对赵泽楷的孩子气喜爱到不行,拉起他的手拍了拍。
“好好好,宵哥今儿有的,赶明儿你娶老婆了,我也给你操办。”
赵泽楷笑了笑,心情到底好了点。
沿着山茶花的灌木林走,后面是一片住院大楼,不少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病人在楼底下散步,晒太阳。
意态悠闲。
分明是光明温馨的一幕,韦竹茹却涌上几分伤感。
她悠悠叹气:“今天端午月圆,本该亲人相会,联络感情。这些人却没法吃个团圆饭,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医院里,真是凄凉。”
林舒娇早就注意到楼底下的病人们,多数都是些老人,走起路来腿脚不灵便。
除了少数人请了护工,其余都是一个人在活动。
端午佳节,孤寡老人,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这种凄凉更添上一分。
林舒娇心里微沉,撤过眼不去看。
韦竹茹感慨片刻,想起今晚,高兴起来:“别人家没有这种福气,那是没条件。我们赵家可得好好聚餐,吃一顿团圆饭。”
想到这里,韦竹茹拍了拍赵泽楷的手背:“今年无论说什么也得叫你父亲来聚一聚,叫他不许找理由推脱。”
赵泽楷答应。
韦竹茹年老体弱,在外走一会儿就乏了,她还得留存体力应付今晚的团圆饭。
便挥了挥手,叫他们各自散去,好生准备。
下午是不会再排练了,更何况还有老夫人的一通嘱咐,赵泽楷不敢大意,匆忙跑回去扯劝。
甘师傅一通车直达医院,把林舒娇接了回去。
到家时赵渐宵已经在准备了,今晚是家宴,必然不能穿得如同往常一般正式。
给赵渐宵配衣的事都是周嫂在做,这会儿林舒娇到了门口,远远瞧见客厅里赵渐宵身姿笔挺,面对着立镜,任由周嫂给他配衣。
他上半身穿了件薄薄的深色羊毛衫,肩宽腰窄,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高傲感。
他身后女佣人手举各色长裤一字排开,周嫂刚否决了一条灰色条纹西裤,另从女佣手里取了件烟管西装裤,对上赵渐宵的长腿再比。
林舒娇皱了皱眉。
赵渐宵本身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有型有款,脸也长得好,哪怕布袋都能被他衬出高级感。
可越往他本身外貌特点上发力,就越发凸显他淡漠如霜的特质,让人感觉他没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