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渐宵搁在她肩头,扫了眼白纸黑字:“剧本挑得如何了?”
他发梢还是湿的,水渍滚珠似的滴落林舒娇肩头,丝丝的凉意带来瘙痒。
她缩了缩肩膀,将翻到最后一页的剧本叠放在金丝楠木床头柜上,曲手推了推他劲韧的手臂。
“下床,搬把椅子来,我给你吹头。”
赵渐宵揽着她的腰肢笑得恣意,“老婆真好。”
他到书房搬了把威尼斯书椅,临到时觉得椅子太高,不方便她吹头。
想了想,面不改色走回床。
林舒娇见他手里空空如也,正想说什么,只见他高大的身躯在床上一跪,随即找准林舒娇的膝盖,倒在她腿上。
林舒娇被他的无赖气笑了,推推他肩膀。
“椅子呢?”
“太高了。”
“你怎么不找周嫂搬把来,家里这么大找不出小点的?”
赵渐宵皱起眉,修长手指点了点他围在腰间的浴巾,理直气壮:“难道你想让别的女人瞧见你老公这副勾人的模样?”
竟然有几分道理?
虽然他这样躺在她腿上,让她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也没理由再反驳。
她私心里也不想让赵渐宵被人瞧见。
只好,左手扒拉他的浓黑的密发,右手摇动吹风机呼呼地吹,这吹风机自带有静音的功效,方便两人沟通。
“五个剧本我都看完了,但是心里还没个决断,我简述一下情节你帮我掌掌眼?”
赵渐宵被她的柔嫩的手指拨弄得舒服,眯起眼睛享受,轻轻哼了一声。
林舒娇把备细交代完毕,问他:“怎么样,哪个更好?”
赵渐宵眼睛仍是闭着,眉毛都被吹得柔软了,看上去很安然的样子。
但是他说出口的话拽得想打人。
“都是垃圾。”
林舒娇抓握着他头发的手指一抽,气得翻了个白眼。
“我是让你挑个好的,不是让你全盘否决!”
赵渐宵懒洋洋挑起一只眼睛,他的眼睛弧度犀利中透着魅惑,是冷艳款桃花眼。
动了动嘴皮:“那就随便。”
林舒娇把他强行拉起来推开,把吹风机丢给他,“去去去,你自己吹。”
赵渐宵不走,他把玩着呼呼喷热风的吹风机,咔哒关闭了按钮。
“我差人给你写个好剧本。”
林舒娇一愣,旋即摇头拒绝:“不行,在能依靠我自己的情况下,我不希望你插手我的事业。”
赵渐宵没有说话,似有些抑郁不乐,垂眸望着那柄纯白色的吹风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他公粮交得格外卖力。
又是林舒娇叫得天地不应的一夜。
翌日,清晨薄雾弥漫,校内林间道上的温度低。林舒娇背着斜挎包,穿着单件卡其色衬衫裙子,稍嫌单薄。
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行路,有的低头啃课本,有的和身边人畅聊天地,有的叼着早餐边走边吃。
她思来想去,敲定了大山那篇稿子,毕竟质量如何且不论,这种故事自带社会热点,而且悲惨的身世有足够让她发挥演技的空间。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从挎包里取出手机就准备联系这篇剧本的编导系校友。
正手机输入着文字,突然被什么拌了一跤,好险站稳了。
原来刚才路面被手机遮挡,没有专心脚下,地上什么时候有一个厚厚的草稿本子也没看见。
此时那草灰色的稿本被她踩上了一个明显的鞋印,她放下手中的事,弯腰拾起本子,先用手将表面灰尘拍感觉,又随意翻了翻。
里面不是算术草稿,也不是课堂笔记,更不是私人日记,写的竟然是剧本!
她翻看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最上方一行文字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