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一道直线的走廊两侧是单间的房门,最东面开窗,阳光灿烈。最西面封闭墙体,幽深晦暗。
相对的两扇门,一间是经年无人踏足的杂物间,一间是林舒娇的房间。
林舒娇推开自己的房门,二十平米的空间内,摆设着一张桦木床,一架颗粒板衣柜。床边一扇没有窗帘的玻璃窗。
算是一个简易的住人场所。
墙角落放着林舒娇从乡下带来的行李箱,被用作几案,里外放置些私人的或常用的小物件。
此刻行李箱表面那些摆件全被清空了,摆了一件山水人物纹的青花瓷瓶,看上去有些年头,表面裂纹泛着沧桑的黄。包有很厚的浆纸,并用塑料捆了一圈海绵。
林舒娇皱了皱眉。
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物件。
也没钱买。
径直走向行李箱前蹲下,将那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古董瓷瓶小心放置一旁,她打开箱子清点外婆留下的翡翠手镯及户口本。
把重要物件清点一遍后,她复拉好拉链,将行李箱的伸缩杆拉出来,往门外走。
带走这些东西,她就与林家彻底划清界限了。
行李箱滚轮在木地板上滑动,门口出现林尔若的身影,把手撑在门框上,拦住林舒娇的去路。
林舒娇冷声:“滚。”
“妹妹这是真生爸妈的气了,你呀,为人子女的,让着点大人怎么了。”
林尔若眼往房间里瞟,望见那安放在地上的青瓷瓶,心里一喜。
“我再说一遍,滚。”
林舒娇很不想同她废话。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林尔若心里头憋着坏水,她离开就离开了,不想节外生枝。
林尔若不恼,把手收了回来,林舒娇擦肩就往外走。
才刚走出两步,身后只听砰咚一声碎响。
是青瓷瓶古董碎裂一地的声音。
紧接着林尔若惊叫一声,快步跑出来:“啊,妹妹。你不情愿就算了,何必把蔡总送你的订婚礼物打碎!这可是他花了一千万买来的明代珍品!我们家怎么赔得起啊!”
听到这声喊,楼下沙发上两人一齐唬得脸色惨白,连忙跑到林舒娇房间一看,程惜文捂着胸口,几乎要晕过去。
林海道搀扶着妻子,大发雷霆:“林舒娇!这可是价值一千万的珍品!你怎么敢?!”
林舒娇没有理会林海道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冷冷看着林尔若泫然欲泣的脸,张嘴吐出几个字。
“你真恶心。”
“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打碎青瓷瓶的可不是我。”
林舒娇笑了:“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林尔若着急,哭着跑到林海道跟前:“爸爸,你相信我,这青瓷瓶不是我打碎的。”
她转头看着林舒娇,含泪指责道:“妹妹明明是你动的手,怎么能不认呢?”
林海道见林舒娇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孽种!我真该早点把你嫁给蔡总,让他替我好好管教管教你!”
林舒娇转身就走,她嫌这家人聒噪。
林海道只当她想畏罪而逃,连忙拔步冲上去,挡在林舒娇身前。
“你不能走,东西是你砸碎的。除非赔偿这一千万的损失,不然我就会报警,让警方来处置你。
一旦量刑,三年起步!”
林舒娇琥珀色的眸子正对着窗光,泛起凉丝丝的碎金。
她轻轻笑了声:“你打算把自己亲生女儿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