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脑袋蒙在被子里，越听越生气。
什么叫“睡晚了会折了老爷太太的面子”？
这些人就没点别的事情彰显自己的面子，只能靠家中女眷天未亮就起床来彰显？
真是够迂腐的！
沈清不由得想起高家。
她在高家生活时，虽说高刘氏待她一般，但从未派过嬷嬷来喊她的床，更未打扰过她的睡眠，向来都是她想几点起，就几点起。
程家这些人简直了！
老的奇奇怪怪，下人也跟着有病！
程稚文还好言好语地和嬷嬷交涉。
“世宁从伦敦到上海，在船上待了一个多月，没怎么休息好，人比较累，睡沉了，不好打扰她休息。”
嬷嬷却不依不饶，大声说道：“二少爷，老爷让您勿插手家中女眷之事！且女子属阴，您是阳躯，阴会损了阳气，您跟朱姨太若是缺乏了节制，您的阳体必会受到折煞，这对您是不利的……”
这话说的，把沈清当成吸程稚文精血的妖精了。
沈清听不下去了，掀开被子，迅速下床，趿着皮拖走到程稚文身后，看向站在门外的嬷嬷。
“所以怎么样？你们要我跟稚文分房睡吗？”
老嬷嬷脖子一抬，下巴扬得高高的：“这是老爷太太的意思！二少爷将来是要撑起整个程家的，断不可在男女之事上耗费太多精力，折损了身子！”
沈清：“……”
她突然觉得程稚文身为程家的儿子，分明不了解自己的父母。
他以为他俩睡一屋，程家人就会默许了她的存在，结果这些人倒是想把睡在一起的他们拆开。
如果这嬷嬷是昨日出来说这番话，也许她还会同意跟程稚文分房，但今日她不乐意了！
都已经睡在一起了，熬过最尴尬的时期，她干嘛还要分开？
且昨日她沐浴时，外头有奇怪声响，如果她和程稚文分开，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不跟程稚文分房！
得先把这个嬷嬷赶走！
思及此，沈清冷笑着看向趾高气扬的老嬷嬷：“你说二少爷将来要撑起整个程家？”
嬷嬷下巴一抬：“自然是！”
“那请问，大少爷同意了吗？”
不等嬷嬷反应过来，她随即拔高音量训斥道：“二少爷的院子，不仅有我和他，还有其他丫头小厮，人多嘴杂，你身为太太身边的嬷嬷，公然在此造谣二少爷将来要撑起程家，这话万一传到大少爷耳中，你要二少爷在程家如何自处？我甚至怀疑你今日前来此地说这番话，就是故意来挑拨二少爷和大少爷的关系！你居心叵测！”
嬷嬷神色一震，吓得脸都白了。
身后的丫头小厮，也都一脸的惧色。
大少爷功夫了得，若是知道他们来此处说这些话，怕是要把他们都杀了。
程稚文适时给出台阶：“都下去吧。”
老嬷嬷赶紧带着丫鬟小厮退出院子。
程稚文重新关上房门。
转身看到沈清只穿了薄薄的真丝睡衣，赶紧将身上的睡袍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沈清摸了摸质地，手感和高家的不同，问：“你这是哪家买的丝绸做的？”
“法国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