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凝快速穿上羽绒服，宿舍里的人也全都穿戴好，随她一起下了楼。
目光所及之处，宿舍楼，教学楼，实验楼，食堂……每座楼的墙体上都贴满了传单。
盛城财经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沈依凝：因家境贫寒交不起学费，出卖身体，被人包~养……这是什么学校，毫无校风校纪，以后谁还敢来？请学校将没有伦理道德的学生，予以开除！
文字占了大半面传单，下面还附了几张图片，都是沈依凝的上车照片。
不是上了保时捷，就是上了奔驰，车牌号和在副驾开车门的人，被打上了马赛克。
除了肖锦凡和肖锦心，还会有谁呢？
明明已经摆脱了她俩的校园霸凌，日子好像稍稍好一点，起码深陷泥潭的人已经重新活过来，现在，又被扯进去。
寒风好似刚刚上了弦，只吹不停。
苏苡：“这都是楚桪的车吧？这不诽谤吗？”
安柳：“你知道是谁吗？”
沈依凝：“应该是继父家的两个姐姐。”
宋葭葭：“先揭了吧，太影响名声，估计辅导员要找你了。”
沈依凝叹了一口气，表情比寒冬还要冷，拿出手机照了好多照片，留下证据。
然后开始一张张撕传单，舍友也跟着一起，先从宿舍楼开始。
开始她是戴着手套的，但是影响手的灵活度，索性就不戴了。
盛城的冬天有多冷呢？不说泼水成冰也差不多了。
墙壁坚硬，冰凉，纸张在寒冷中也变得异常锋利，沈依凝一张张撕着传单。
白嫩的手背在刀子一样的风中，被割出一个个艳红的芝麻口，手指偶然也会被纸张边角划破。
撕到教学楼时，她依然面向墙壁，一张接着一张，向右移动时，突然撞到了旁边的人。
抬眸，是法律系陈之远，他手里握了厚厚一沓传单，看来已经撕了挺长时间。
他也没有戴手套。
“沈依凝同学，不用怕，报警吧，我可以帮你。”
冰冷的金丝眼镜难掩他眸里的温度与关切。
沈依凝的脸被风吹得粉红，“谢谢，不用了，是私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我是法律生，明年的法考应该一次就过，你可以相信我，有不懂的就问。”陈之远继续撕传单。
“谢谢，你去忙吧，我朋友都在帮忙呢。”
沈依凝想起陈之远向她要微信，被楚桪阻拦的事。
“没事，要不我现在也是晨跑，没什么事。”
偶有路过的同学对沈依凝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陈之远回头，“传播不实言论和散布谣言是违法的，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别到处说了。”
这时候，杨子煦给苏苡打电话：“苡苡，今天周日，一会儿开车去接你啊？给你做好吃的。”
苏苡一边撕传单一边回：“不去了，我要陪依凝，昨晚有人在学校贴了很多传单，说她被包 养，让学校把她开除。”
“谁干的啊，这不找死么？”
“还不确定，不说了，手要冻掉了。”
回宿舍后，桌上摆了高高一摞传单，手机里五个楚桪的未接视频。
回拨，他的声音带了沉沉的倦意，“宝宝，今天休息，你去哪了？”
沈依凝一想，澳洲现在是中午，他躺在床上，应该是在午睡。
“出去吃饭了。”她左手捏着羽绒服衣领，右手拉开拉链。
楚桪嚯地从床上坐起来，嗓音恢复正常，“别动，我看看你的手。”
她突然想起手被风吹破了，还被传单划了口子，整个手背很红，便谎言，“手没事啊，好好的。”
“快点，把手伸出来。”楚桪不仅表情严肃，语调也是不容抵抗的命令。
“行行行，你等会儿，我先把羽绒服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