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脸上黑冷得瘆人，他抬起手臂，冲着捉蝴蝶的男同学张起，利落地打了个出列的手势。
张起面露怯色，服从地出列，被助教带到距离方队一段距离的地方。
高立挺拔的助教扫了他一眼，便厉色正言地开训：“你什么军人态度？站军姿捉蝴蝶？手痒吗！啊？”
张起底气不足：“我就想帮她拿下来。”
助教丹田气足，说话语气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她需要吗！你这样的，到了战地，不过三秒就被击毙！”
因为隔了一段距离，方队里的同学听不清助教的声音，但是气势严厉地吓人。
接着，张起开始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最后灰溜溜地归队。
而且，他原来的位置已经站上了一名女同学，他被安排到了其他位置。
历时十五天的军训，现在才第一天。
看到被处罚的张起，其他学生都收敛了锋芒，摆正了态度。
沈依凝心想，楚桪还让她坚持不住和教官说呢，光助教就吓死人了。
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助教巡视军姿动作路过她身边时，她都要目不斜视，屏住呼吸。
烈日高耸，风没有再来。
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后，热汗顺着鬓发流到颈项，进而浸湿了衣物。
终于可以原地休息后，同学们纷纷去取自己的水，然后瘫坐到地上。
宋葭葭猛喝了几口水后说：“亏我还觉得助教酷得不行，没想到活活就一个魔鬼啊，张起捉个蝴蝶，被训得跟孙子似的。”
苏苡：“那是军人的原则，而且助教也是杀鸡给猴看。”
沈依凝抽出纸巾慢吞吞擦着脖颈的汗，“他军训时捉蝴蝶，真上了战场，就是被捉的那个。”
她还挺喜欢那只白蝴蝶，张起非要伸手捉它干什么。
短暂的休息后，教官带同学们练了基础列队动作和停止间转法。
助教好像一朵黑色的乌云，阴森森地审视着方队里的同学。
沈依凝不敢去看他，亏得她还觉得他和楚桪相似度很高，楚桪可比他温柔多了。
终于熬到所有人都期盼的晚饭时间，大家用即将耗尽的力气唱着军歌，听着口令一列列向食堂移动。
他们班去的是一号食堂，几个助教正在给学生打饭，其中就有黑脸助教。
沈依凝端着餐盘走到打饭区时，正好轮到黑脸助教给她盛饭。
他在室内还戴着墨镜？
饭菜盛好后，沈依凝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论，他视力绝对有问题，因为给她盛了好多肉啊，好多。
饭前，教官刚强调过不许浪费粮食，这要怎么吃完？
第一天军训，因为不适应，加上她现在太瘦弱，确实挺累的。
沈依凝把肉分给苏苡一些，吃了一会儿后，吃不下了，开始全身软绵绵，酸痛酸痛的。
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松散。
下巴不自觉地搭在餐桌旁，眼睛阖上了。
随即，助教迈着阔步，带起一阵微风走到她身后，伸出手，蜷起食指，用突起的骨节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示意她起来好好吃饭。
沈依凝是听见了的，她懒得抬起眼皮，伸出双手摸索着握住敲桌子的手，拉到脸颊旁枕着。
然后嘴里喃喃低语：“苏苡，我累死了，再缓一分钟，助教来了告诉我。”
同桌的同学都惊得瞪圆了眼睛不敢发声，沈依凝在干嘛，自寻死路？
助教的手没有立即抽回，任由她枕着，帽子与墨镜结合下的脸色还是一样的阴黑，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苡连忙怼了怼沈依凝的胳膊，“助教来了，助教，来了，快松手。”
她猛得坐起身，抬首，墨镜助教正在她身后冷冷矗立着。
而她的双手夹着筷子的同时，还握着他的手，沈依凝“啊~”得一声把助教的手飞速扔出去，筷子也随着飞了。
嗓子都破了音，她是真的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