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城在马车里等着他的婉儿,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焦躁得一遍又一遍地掀开帘子向后看。
在城郊歇息时,见婉儿好不容易从夏晚晴的马车上下来了,赵锦城这才稍稍宽了心。
林婉儿见他一个人坐在路边,走过去问:“你怎地一个人坐在这里?”
“没什么。”赵锦城低头淡淡道。
林婉儿发觉他好像有点不高兴,蹲下身问:“怎地突然就不高兴了?”
“没有。”他总不能告诉婉儿他在吃一个姑娘家的醋。
他不说,但林婉儿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晚晴她就要出嫁了,心里难免会紧张。况且,她嫁到塞北那么偏远的地方,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多少机会再见了,你就容我们说几句话嘛。反正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了,又跑不了,以后就都陪着你一个人了。别气了,好不好?”
赵锦城听了她的话,脸上泛起暖意,“是我不好,我太小心眼了……”婉儿说的这些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所以他没有阻止。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会计较。可婉儿如此善解人意,他又觉得自己心眼的确太小了,颇有些赧颜。
“那你现在还气不气?”林婉儿撑着脸笑着问他。
赵锦城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林婉儿看着他道:“你如今是朝廷的使者,身负重任,别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幼稚。不然怎么震慑旁人。”林婉儿捏了捏他的脸。
赵锦城顺势轻轻凑到林婉儿耳边小声道:“要不要我晚上证明给你看看,我到底是小孩还是男人。”
林婉儿被他这话呛得一僵,倏地脸上一阵热意涌上,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有人在呢,你多少顾忌着点!”
赵锦城得逞似的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他们听不见。”
林婉儿白了他一眼,起身要走,他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
赵锦城一把拽住她,“回我们的马车吧,我都好一会儿没见你了。”
“现在不是见着了吗?”
赵锦城不说话,微微低着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林婉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回,现在就回!”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竟然这么黏人啊!
赵锦城的脸突然便焕发了光彩。牵起婉儿的手就上马车。
他总是知道怎么让婉儿心软,而且屡试不爽。这一点令他很是得意。
一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塞北而去。
路上,在赵锦城的软磨硬泡之下,林婉儿终于同意尝试着跟他学骑马,起初只是敢在他的帮助下爬上马背,而后骑在马背上慢慢悠悠地走,到后来他带着婉儿策马疾驰,婉儿也不再害怕,甚至颇感惬意。于是,赵锦城便常常带着他的王妃策马驰骋,春风得意。
他起初会在马背上偷偷亲怀里的婉儿,后来便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们在夕阳里尽情感受着彼此热烈的爱意,秋风也吹不凉他们满身满心的火热。
他极其迷恋这种感觉,他们在风里,在夕阳里,在一路上飞逝而去的风光里,而婉儿就在他怀里,回应着他满腔的爱意。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呼吸交缠,连心跳都是一致的。
一路上,赵锦城向婉儿介绍着沿途的风光,那些曾经出现在他书信里的画面,此时真真切切地呈现在林婉儿眼前,林婉儿忍不住惊叹。这一路,她的心胸容纳了诸多风景,变得越来越开阔,越来越舒畅。
三个月后,一行人抵达塞北。
当赵锦城当着满军营的将士宣读诏书的时候,陆庭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而将士们则忍不住又是窃笑又是窃窃私语。他们压根没看见陆将军那一阵白一阵青的脸。
待进了营帐,陆庭风微怒地转身看着赵锦城:“王爷,这又是你的手笔吧。”
“陆将军这可实在冤枉我了。我皇兄念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又暂时回不了京都,忧心陆家子嗣问题,夙兴夜寐,寝食难安,这才命我将夏姑娘送来与你成亲。你怎地诬赖好人!”赵锦城无辜道。
陆庭风哑口无言。他信了他才怪!但奈何他口才比不上这位舌灿莲花的王爷,有口难辩,只能有气往肚子里咽。
赵锦城拍拍陆庭风的肩膀,“其实夏姑娘挺好的,你别亏待了人家。她大老远从京都跋山涉水,奉命来与你成亲,你多少也为人家姑娘想想。”
陆庭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她如今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