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回到林府,将逸王府的事告诉在林家的一众人。
林婉儿的情况依旧很糟糕。
直至夜幕降临,逸王府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这一夜,守在林婉儿房中的众人都心急如焚。谁也不知道她究竟能熬到哪一刻。
第二日卯时,一辆马车停在林府门口。许久,才从中走出来一人。
那人一身白袍,脸色清冷至极。通报了门房,门房赶忙去报告给林正卿,林正卿便带着众人前来迎接。
来人正是林正卿的准女婿,逸王赵锦城。
赵锦城并没有抬眼看任何人,而是径直进入林家客厅,浑身冷气逼人。
“林大人。”赵锦城悠悠道。
“唉,下官在。”林正卿赶忙弯腰作揖道。他自昨日接到消息,直到现在还未休息,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憔悴。
“你们求本王来给未来的王妃看病,现在,本王要清楚地知道本王未来王妃患病的来龙去脉,还请如实回答。否则,本王怕是治不了。”赵锦城愣愣道。
“这……”林正卿有些为难,他实在不知道,这些事该如何向王爷说。
陆庭风见林正卿为难,便恭敬地跪下,按说他是当朝镇北大将军,见逸王只需行弯腰揖拜之礼,无须行此大礼,可婉儿的病情迫在眉睫,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王爷容禀,此事皆因下官而起。”陆庭风恭顺地跪在地上,抬手揖拜道。
赵锦城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看不出眼中的情绪。
“鸿胪寺卿林正卿林大人之女林婉儿,也就是如今的准逸王妃……”说到“准逸王妃”四个字时,陆庭风只觉得心口有千万把刀,正在一刀一刀地割他的血肉,可他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下去。
“林小姐原先和下官有过婚约,前不久,下官的母亲到林府来退了亲事,随后林小姐又得知下官与他人订婚的消息,所以才……”
陆庭风刻意言简意赅,省却其中诸多纠缠不清的细节。他想,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比婉儿的性命更重要了,他只能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哪怕逸王怪罪,他也会一力承担。
“如此说来,是你伤害了本王未来的王妃?”逸王冷冷地问道。
“是,一切皆是下官之过,还请王爷将罪责都怪罪到下官身上,救救您未来的王妃……”陆庭风尽量表现得谦逊恭谨。
赵锦城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冷冷的,“陆庭风。”他喊了一声。
“下官在。”陆庭风听见这一声,只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
“所以,你为何还在这里?”逸王悠悠地问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陆庭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本王问你,本王来给本王未来的王妃治病,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最后这一句冷烈至极,陆庭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连一旁的林正卿,也跟着抖了一下。
陆庭风咬了咬牙,“是,下官知错,下官这就离开。”说着,陆庭风便起身,望了望林婉儿院子的方向,转身出了林府。
婉儿因为他而遭受了这样的苦难,王爷没有当场治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他心里也清楚,无论他有多么担忧,他都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下。更何况,逸王言辞之中明里暗里的警告意味,他并不是听不出来。
陆庭风离开后,赵锦城便向一旁的侍卫示意,那侍卫便走到马车边,恭敬道:“大人,请下车。”
林正卿一听到那侍卫喊“大人”,整个人震惊得瞬间站得笔直,眼睛睁得浑圆。
赵锦城见那人下了车,便迎上去,行了一礼:“有劳肖太医了。”
“王爷客气了。”肖太医礼貌性地回了一句,便由林正卿引着向林婉儿的院子去。
肖太医诊了脉,面色凝重,“林小姐这病症来得急而凶险……”
“可有医治之法?”赵锦城的面色终于不似先前那般冷硬,带着些关切询问的意味。
“办法倒是有,只是下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肖太医有些犹疑。
“大人有几成把握?”赵锦城问。
“只有六成。”肖太医道。
“可有别的法子?”赵锦城又问。
肖太医摇头。
赵锦城转向林正卿,“林大人,治还是不治,只看您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