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谋略已定,便请兵士们喊来谢元深,让谢元深帮忙送信。
谢元深巴不得帮李承乾这个小忙,好做个顺水人情,连忙安排快马将李承乾的信送往长安。
……
长安城。
郑国公府。
魏征已只能靠在床头,难以起身,肺部巨大的灼烧感使得魏征的呼吸十分喘急,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往大火里小碗浇水,刚吸进去一点就被蒸发,窒息的难以忍受。
这痛苦的病症已严重消磨了魏征的面容,本就已然衰老的魏征,此时枯瘦如柴,脸色灰暗,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
魏征之子魏叔玉守在床边,见父亲如此憔悴,不由为之心痛。
魏叔玉翕动着嘴唇,犹豫半天,有数件重要的事,魏叔玉无法做主,只能父亲决断。
眼前这位老头子,哪怕躺在病榻上难以动弹,哪怕因病弱已辞去官职。
但只要父亲还活着一日,就依旧是郑国公府的最核心人物,是整个贞观朝堂举足轻重的重臣,谁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他的一言一行能影响到这个庞大大唐王朝的每一步行动。
最终,魏叔玉还是开口说道:
“父亲,儿子和衡山公主的婚事已然定了,陛下说要亲自主婚。”
与皇室联姻,这是极难得的殊荣。
魏征眼皮子没抬,只是喘气。
“哦,知道了。”
“你好好……好好待人家就是了。”
魏叔玉点头道:
“孩儿知道,请父亲放心。”
“父亲,长孙相爷,房相爷都托人送来药材,他们想亲自来探访你,不知父亲允否?”
若是他人探访,魏叔玉自可决断,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乃宰相之尊百官之首,亲自探访是何等重视,魏叔玉只能问之。
魏征无动于衷。
“罢了……说我病容欠佳,不见了。”
魏叔玉道:“是。”
接着,魏叔玉又笑着说道:
“父亲,陛下要给您定为‘文贞’,还要亲手给您写碑文。”
文贞为谥号,极是贵重。
本来在病人未死之前,讨论病人谥号是极不吉利之事,但不知有多少人臣自知时日无多,只想知道皇帝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谥号,才能死的合眼。
皇帝知道臣子挂念,也会不着痕迹的悄悄透露。
碑文即墓志铭,皇帝亲写,更足以传颂千古。
魏征突然爆发一阵咳嗽,咳嗽之后,脸色只闪过一瞬微微自得之色,但旋即又释然,道: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后世之人自有评判,那不是一个谥号和墓志铭可以改变的。”
魏叔玉还有事要禀报,魏征却已没了兴趣,这些在他人眼中极重要的事,极特殊的荣耀与待遇,魏征早已习以为常。
魏征微微伸手,打断魏叔玉的话,慢慢的问道:
“听说,陛下要……要远征高句丽?”
魏叔玉没想到父亲有此一问,回道:
“朝堂上有是这个说法。”
魏征轻轻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尽力将话平稳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