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李承乾被定谋反时,魏征已死,侯君集被杀。
但这一世李承乾认罪认的坦然,没有任何申辩,所以早早就被发配到黔州,以至于侯君集还在死牢里,尚未问斩。
而魏征活的比历史上久了一点,不过也快死了。
李承乾笑道:
“凡事事在人为。”
“我不但要这两个人来黔州为我卖命,还要李世民亲自下旨把这两个人送到黔州!”
“烟儿,文房四宝伺候!”
苏烟在疑惑中为李承乾端来文房四宝并摆好,其实就一根破毛笔,一块烂砚台,半块残墨,还有几张糙纸而已。
李承乾提起毛笔蘸了蘸墨,一边下笔写一边说道:
“侯将军的事可以稍微晚晚,李世民不会急于杀他,这魏玄成更要紧一点。”
“我要写封信给魏玄成,若魏玄成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来黔州!”
苏烟大为好奇,伸头去看李承乾所写内容。
【魏郑公,你死后,你的墓碑会被圣上推倒,你一世所积攒之清名将化为流水,人人皆认为你沽名钓誉之徒!】
【公问何故?】
【你将以往对圣上的谏言整理成册,私下另录一份,瞒着圣上交给史官,谏言中不乏激烈之辞。】
【然,天下无不透风之墙,此事必为圣上所知。】
【圣上必定大怒,你这般做,就是夺他脸面,是犯上之举!圣上必将你打做罪臣,斥你为投机取巧的小人!尔之清名必付诸流水!】
【公若不欲留下罪名,吃下我寄给你的东西,此物唤作胶囊,若公病体好转,向圣上请旨到黔州来见我!】
写完,李承乾满意的看着自己遒劲有力的字迹,又摸了摸自己怀中系统发放的青霉素胶囊。
苏烟看完这封信却是大为不解。
“夫君,魏公会因为这事来吗?将对圣上的谏言记录下来,交给史官这事,有这么严重吗?”
李承乾将毛笔放好,笑道:
“很严重,比你想的最严重的情况还要严重,这涉及到皇权本身,老实说,若不是李世民爱惜名声,换个皇帝说不定要将魏玄成抄家。”
“以魏玄成的聪明才干,我这么写已经过于直白,他只要一看就能明白他的处境有多艰难,他只能来找我!”
见苏烟依旧是满脸疑云,李承乾宠溺的摸了摸苏烟的头发,解释道:
“你觉得当皇帝是否权力最大?要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话都有人去办,天下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苏烟闻言苦涩道:
“他一句话我们就从太子太子妃沦为囚徒,这还不够一手遮天吗?”
却见李承乾摇头道:
“并不是这样的,皇帝的权力只是表面上最大,其实如行荆棘之间,困苦难行。”
“我举个例子,假如有人要逼我制盐,我不愿意提炼,就说需要某种罕见材料,否则品相不好,提炼时间也长,那人能拿我怎么办?”
“皇帝让下面人做事也是一样的道理。”
“下面人愿意做就会做好,不愿意做的时候,就会磨蹭拖时间,找理由推辞,偏偏这些理由都很合理,皇帝能怎么办?”
“当然,你可以说皇帝能杀人。”
“可皇帝总不能每件事都要杀人,也总不能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尤其一旦下面人联合起来找理由欺瞒推脱,皇帝甚至无法觉察出真相。”
“而这只不过是皇帝交代做事,下面人不愿意做而已。”
“更进一步的则是,臣子要求皇帝去做什么!”
“臣子打着为朝廷好,为社稷好的旗号,去劝谏皇帝该怎么做,皇帝如果不按臣子说的做,就是昏君,就是桀纣在世!”
“你说,李世民对谏臣铮臣岂能不防着?岂能不时时刻刻怀疑?这家伙的谏言,到底是为了社稷,还是为了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