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丰大厦，108层。
宽大的办公桌，一边是笑意满满的墨成归，一边是略显尴尬和紧张的韩成。
钢笔停在核准的那一栏，墨成归抬头看着韩成，仿佛是在等韩成的一个答案，但韩成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自己是认真写了这句话。
四份报告，一夜写完，虽然也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番，但确实谈不上认真。
墨成归笑着翻了一眼桃源的战斗报告后，将厚厚的一沓报告合好，起身拿着报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过来看看。"
韩成在这位即便是挂着笑容也依然自有威严存在的墨局面前，显得异常乖巧。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墨成归淡淡的笑着问道。
"大楼，车流。"韩成如实回答。
"还有呢？"
"还有十二石柱。"韩成穷极目力，在京市的东边，隐隐能看到十二石柱的轮廓。
"还有吗？"墨成归循循善诱。
"没有了。"韩成确实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你看到玻璃了吗？"墨成归一回头笑着问道。
"呃，这……"韩成哑然，玩儿呢？
要不是因为我现在还算敬重您，我现在就怼你两句，你信不信？
"哈哈，年轻人，不要开不起玩笑。"墨成归开朗一笑说道。
韩成：我……怕您开不起玩笑。
墨成归示意韩成上前，右手拿着报告搭在韩成的肩膀上："现在再看看外面。"
韩成向窗外看去，今天是冬日里难得的晴朗，但不管韩成怎么看，窗外也确实就是林立的高楼和川息的车流，目光所及之处，十二石柱遥遥的屹立在那里。
现在隔着的距离远，十二石柱在窗外的世界并不显得扎眼，但韩成曾经泡在基地的那半个月里，是亲眼见过十二石柱的雄伟的。
韩成真的不知道墨成归想让他看什么。
"你看到天空了吗？"墨成归搭着韩成的肩膀，淡淡的问道。
韩成：你这跟看到玻璃了，有什么区别？
"你看到云朵和阳光了吗？"
"很多东西，我们都知道它的存在，也习惯了它的存在，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却会下意识的忽略它的存在，即便它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我们眼前，不是吗？"
韩成：墨局，这碗鸡汤我干了，您随意。
韩成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想法，报告肯定是签不了了，我现在就回去改，老马的爱情，只能往后稍稍了。
"看到了吗？"墨成归笑着问道。
韩成点点头，求您放我走。
"现在再看看窗外，能看到祥和和繁华吗？"
"你只看到了大楼，却看不到大楼里面辛勤工作的上班族，看不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正在冲奶粉的母亲。"
"看不到正在挨骂的员工和颐指气使的上司，看不到讲台上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和教室后面正睡的香甜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