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傅府内,初谈盛府的案子,她三两句将事情剖析罢,想出了个主意算计姚束。
而当下的第三面,却让傅泽安窥探见,这幅柔弱温和的面容下,从不是一颗好心肠。
她有比旁人更果断的决策谋略,能耐心地看着人入局步步威逼,也有比旁人更狠的心,欲成大事,她从不做无谓的心软。
这幅温和贤淑的贵女模样,只是她不现于人前那些心狠的隐藏色。
傅泽安回过神,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想。
他似有些明白,为何太子殿下只见过她一面,就确信她会是如今局势里最好,最利的一柄刀刃,以助他们除去魏家。
“傅大人以为如何?”
盛怀宁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傅泽安很快点头。
“盛小姐考虑的很周到。”
这一句话刚说罢,傅泽安犹豫片刻,又说。
“盛小姐若是想寻凉亭的证据,在下倒是有两句想提醒的。”
“傅大人请讲。”
“何太尉出事当日,何府小姐来找在下的妹妹游玩,时间恰巧赶在戌时的时候。
从何府到傅府,恰是要经过那个凉亭。”
盛怀宁一怔,下意识握紧了衣袖,眼中闪过几分光亮。
“傅大人的意思是……”
“何小姐许经过那个凉亭也说不定。”
傅泽安言简意赅地道。
只他这话也只是猜测,他不能贸然去寻何若欢过问她当日是否经过凉亭,是否在那个时候见过何太尉,便只能将这个想法说给盛怀宁,至于到底要如何做,便只能由盛怀宁决定。
盛怀宁眼珠转了转,起身颔首。
“多谢傅大人,我明白了。”
“何须客气,盛家的案子交到在下手里,这也是在下该做的。”
毕竟只费一句口舌的话,于傅泽安而言是最简单的事。
和傅泽安又话别了两句,盛怀宁从府中出来,刚坐上马车,暗卫从外面问。
“小姐可要去何府?”
“不去。”
出乎意料,盛怀宁却摇摇头,在心中思忖着。
此时并非去找何若欢的最好时机。
傅泽安既然敢给她透露这个消息,就代表有八成把握,何若欢是必定经过凉亭的。
能在那个时辰过去,也约摸是见到了凉亭里的何太尉。
可她既然看见了,自己昨日晚间去何府,何若欢却表现自然,没有半点要提起的意思。
因此局而死的是她亲爹,却不见她露出一点端倪伤心,甚至不愿意何夫人再牵扯此事搬到魏家,那就算她此时去,何若欢也很大可能,是会与她装傻,不愿意上堂去做人证。
的确多牵扯进来一分,何家就会多一分的危险,趋利避害,何若欢从那夜遇见之时就表现的很是清醒。
她看清楚了这南明之上的肮脏和沉疴,并且不想去改变它。
或者说,她不愿意何府多出变动。
何太尉死了,府中剩下的妇孺对魏家构不成威胁,何若欢只怕想的是,多低调些,就能护着何夫人好好活下去。
所以她此时过去也是无用,不如再等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何若欢能有此想法,无非是对魏家的狡诈和狠毒还不甚了解,可她不一样。
她猜测,魏家必然还会出手。
在料理完了魏槐的丧事之后,魏司马有心力去操持这些,为防多生变动,只怕会选择一了百了地处理。
盛怀宁眼珠转了转,吩咐暗卫。
“盯好何府。”
马车一路赶着回了盛家,盛怀宁忙了这么几日,好不容易松懈了下来,先去燕筠院子里看了侄儿,又赶去盛夫人屋内好好地陪了陪她。
这样又等了两天,暗卫从何府外带回来一个消息。
“何小姐出府了。”
盛怀宁正假寐的眸子睁开,屋外九月的烈阳犹晒的人睁不开眼,顺着窗棂洒进来,她忽然轻笑一声。
“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