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申谢过太后!”老太君见此也不推诿,微微弯身谢过太后,就着邓姑姑的搀扶坐到了座位上。
姬如霜扭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正襟危坐,没有了之前的闲散慵懒,装的那叫一个端雅高贵,再怎么说,面对的也是三代元老级的人物,无论是讨说法来的还是发难来的,气势上总不能输人一筹,被人小瞧了去。
两人自开始的客套话落后,没有谁再率先开口,姬如霜是等老太君先说,而老太君则是眯着昏花的双眼打量起这年轻的太后。
听大儿子说起这位年轻的太后,满嘴都是夸赞之词,经过摄政王一事,老太君也对这位有着铁血手腕的太后颇有好感,只是这次涉及自己的孙儿,就不得不重新评估了,是因之前娇儿的迁怒,还是因大儿手里的兵权?老太君在心中思量良久才决定进宫亲自会一会这位太后的。
单凭第一眼,老太君就对这位年轻的太后印象不错,是个难得的奇女子,放的下身段,端的住气势,一行一动尺度拿捏的刚刚好,是个七窍玲珑,心思剔透的女子。
底下一众大臣都屏息凝神,等着上座两位女子对峙,一位是元老级别的巾帼女英雄,一位是手掌权势的年轻太后,两厢气势不相上下,就是不知谁会技高一筹!
姬如霜一直保持和善的笑容,慢慢摇着蒲扇,淡定的任凭老人家打量,内心却和小金嘀咕:“你说这老太婆想干什么?来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难道我的容貌已经惊艳到老少通杀了!哎呀,真是,看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这天太热了,主人您都开始说胡话了!”小金随时随地都不忘拆台打击自家主人。
“小金,皮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梳理梳理你那一身皮毛?”姬如霜咬牙切齿的警告小金。
“老申这次进宫,主要是想问明我那孙儿的死因?可查到凶手没有?而且我那儿媳自进宫后,也一直未曾回府,老申想问问太后,这人现在是否还在太后宫里?能否允许老申将儿媳和孙儿的尸首一起带回府去?”老太君打量过后,心里多少有了底,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太后。
“啊?死人了?哀家怎么不知道?再有,这,老太君您孙儿死了,您为何找哀家?还有您的儿媳是哪位啊?”姬如霜惊讶后,满是疑惑的问道。
“装,你就装,有意思吗?好玩吗?你不热吗?赶紧麻利儿的,小爷找你还有事呢!”小金颇为鄙视的吐槽。
“咳,那个您们谁来给哀家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姬如霜也不再玩闹,端坐好眼神扫视一众官员求解。
“太后,老申来此只想要个结果,我安家世代效忠皇家,孙儿却无缘无故在宫中被毒杀,老申进宫要个说法,不过分吧!”老太君明显有些恼怒道。
她没想与太后起冲突,但太后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显推诿的态度,是否太不把她安家放在眼里?
“不是,老太君您先别动怒,哀家先问问,您孙儿是哪位啊?”姬如霜安抚老太君的情绪,可别真把人给气个好歹,安国公还在北边平乱呢,可不能再多生事端了。
“启禀太后娘娘,老太君的孙儿,就是之前负责守卫凤宁宫安全的安湛,安参将。”庞丞相适时出声解释。
姬如霜眯眼看了眼庞丞相,怎么哪次都有他呢?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本身就是嘴欠啊?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庞丞相说完也觉得自己嘴欠了,怎么就不长教训呢,看热闹就看热闹呗,插什么嘴呢?得,这下又被太后盯上了,庞丞相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尽量显得卑微谦恭些,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哼,有机会在收拾你!姬如霜收回视线没再和丞相计较,她回身不解道:“不是老太君,这安参将不是好好的在宫里巡逻吗?谁说他死了?”
老太君听后,唰的一下从椅子里站出来,颤巍巍道:“太后此言可当真?我孙儿还活着?那他人在哪里?老申,老申能否见见我的孙儿?”
“哦,可以啊!如梅,去将安参将叫过来。”姬如霜点点头吩咐道。
“是,主子。”如梅领命进了凤宁宫偏殿去叫人。
一众大臣也跟着猛然抬头,全都睁大双眼,一脸震惊的看向太后,没死?不是说中毒身亡了吗?
底下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是说七窍流血死的吗?国公夫人还指正太后毒杀的?这怎么突然间就没死啊?”
“这谁知道?太后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可能撒谎吧?这人死没死一出来不就都知道了吗?”
老太君和邓姑姑歪着身子,抻着脖子不停往里瞅,哪还顾得上宫规礼仪,底下一众大臣官员也都抬头,一边伸手胡撸满脸的汗,一边抻着脖子往前瞧。
“出来了出来了,真是活的啊!”
“哎呀,真没死啊!看这精神头儿,哪像中毒的?”
“呀,还真是活得喘气儿的嘿!”
“怎么回事?谁传出安世子被毒死了!”
安湛已经恢复冷静,迈着沉稳的脚步从凤宁宫里走出来,先是单膝跪地给太后行礼:“臣参见太后,太后今安~”
“起吧,快去给老太君看看,免得她老人家担心。”姬如霜挥挥手示意道。
“臣谢太后体恤。”安湛谢恩,转身眼眶微红的来到祖母面前,一撩衣摆双膝跪地,先给老人家磕头告罪:“孙儿有错,让祖母担心,还望祖母原谅孙儿。”话落又是给老太君磕了个头。
老天君喜极而泣,哪还管什么错不错的,也不用邓姑姑扶着了,把拐杖往邓姑姑怀里一塞,双手扶起自己的孙儿,哽咽道:“乖孙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吓死祖母了,老天保佑,你平安无事就好。”老太君泪流满面,又是哭又是笑的。
姬如霜看着前方祖孙俩,内心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虎毒食子的终究还是少数,就是不知道这老太君知道事情真相后,能不能承受的住打击?
“咳咳~”如梅适时咳嗽声,提醒互诉衷肠的祖孙俩。
老天君这时才觉得失礼了,不顾身份的用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微微欠身:“老申失礼了,还请皇上、太后恕罪。”
安湛也及时稳定住情绪,侧身走回太后身后站定,身姿挺拔,器宇轩昂,一身威赫气势初显端倪,可以看出今后肯定又是一员猛将,不输当年安国公威名。
“老太君,您这孙儿才谋过人,武艺不凡,乃人中龙凤,哀家甚是倚重,想着让他帮衬着哀家一段时间,就是不知老太君的意思如何了?”姬如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