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各大臣发现只有皇上自己上朝,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柳太师和庞丞相彼此对视一眼,随后沉默不语,心头疑虑渐起?
庆喜高声大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大殿中渐渐恢复安静,众大臣都低头默不作声,偶尔有些小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御史王大人那边瞟,而御史王大人,也不负众人所望,上前一步恭敬启奏:“臣,有本启奏。”
小皇帝绷着张脸,脆生生的道:“准!”
“启禀皇上,臣要参御林军总统领云麾将军,越权干政,疏忽职守,导致天牢毁坏,疑犯逃脱,理应降职查办,还请皇上明查,严惩不贷。”
小皇帝一本正经看向下首雨暮:“云麾将军,王大人参奏的,可有此事?”
雨暮无视了其余人等视线,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回皇上,王大人所说乃无稽之谈。”
王御史当即吹胡子瞪眼睛的:“你个毛头小子,竟然口不择言,侮辱老夫,老夫哪点胡说了?难道昨日天牢不是因为你而出的乱子?因此还差点让犯人逃脱,老夫说你疏忽职守都是轻的,说不定昨日来天牢劫狱的人就是与你串通好的呢?哼!”
雨暮连个眼神都没给王大人,直接对皇上禀报:“启禀皇上,微臣奉太后之命,前去天牢审问嫌犯,偶然间发现有贼人藏匿,紧追其后就地格杀,才免去一场劫难,还请皇上明查。”
“你说杀了就杀了?首级呢?尸体呢?这没有任何证据,也无法证明,是否是你云麾将军故意放跑的?”吏部尚书胡尚书突然上前插话道。
没等雨暮回应,兵部尚书上前一步道:“胡尚书此言差矣,如果不是云麾将军发现及时,说不定天牢中所关的要犯,全部趁机逃跑了,到时又该如何收场?”
“敢问云麾将军,哪位要犯还需太后亲自吩咐,请您前往审问?”柳太师突然发问。
这也是众位大臣心中好奇,所有人都看向雨暮等着他回答,雨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冷冷回道:“凤鸣奕”
众位大臣听后,都开始私下议论起来,嗡嗡嗡的跟菜市场似的,根本忘了还在早朝中,而柳太师和庞丞相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顾的上这些。
小皇帝看着底下大臣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直接就开始私下议论,简直胆大包天,嚣张至极,他一气之下,站起身怒声叱喝:“放肆!”
稚嫩的童声充斥整个朝政殿,盘旋回荡,让众多大臣猛然惊醒,自己做了什么,惶恐下跪:“皇上息怒,臣之罪。”
柳太师和庞丞相也被一语惊醒,回过心神,赶忙下跪,殿中只剩下雨暮还依然身姿挺拔的站在殿中,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小皇上红着眼眶,手指不停来回指着下跪的大臣:“你们欺朕年幼,无视帝王,其心可诛,朕,朕”
“启禀皇上,太后旧疾复发,无法早朝,不如先退朝禀明太后,由太后定夺可好?”这时雨暮及时出声。
小皇上佯装愠怒道:“哼,就按云麾将军说的办,退朝。”说完转身就下了阶梯往后宫而去,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暗想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今日的早朝算是乱七八糟的混过去了,可后宫却开始不消停起来,午后,几位太妃都收到了消息,得知早朝上皇上的无所作为,有的讥讽,有的当个乐呵一笑过之,有的则想的就比较多了。
比如惠太妃,她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皇上不作为,而是太后为何没上早朝?说是旧疾复发?有什么旧疾是他们不知道的?
为了证实某些事情,她立刻吩咐琴悦更衣,前往凤宁宫探病,而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敬太妃,两人在凤宁宫的宫门口相遇。
惠太妃先是开口:“妹妹给姐姐请安了,您也是来看望太后吗?那可真是赶巧了不是?”
敬太妃眸中神色不定,端庄淡笑道:“是啊,可不是巧了吗?竟然在此遇到妹妹,妹妹也是有心了。”
惠太妃柔柔一笑:“姐姐这话说得,我们都是真心担忧太后身体,毕竟帝国还需要太后支撑,难道姐姐不是这么想的?”
敬太妃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给太后请安吧,看看太后身体如何?”
惠太妃一个欠身:“姐姐先请。”
敬太妃看了眼惠太妃后,就搭着画眉的手进了凤宁宫。
凤宁宫正殿大门外,如梅几人早就候在那里,见两位主子终于移步进入,四人同时上前恭敬行礼:“奴婢给两位太妃请安,敬太妃、惠太妃万福今安!”
“嗯,平身吧!”敬太妃没将几人放在眼中,示意平身后,抬脚往里走,但确被如梅四人并排拦在了门外。
这下可惊着敬太妃直接退了两步,才在画眉及时搀扶下站稳。
画眉搀扶主子站稳后,沉下脸上前两步,指着如梅道:“大胆,竟然冲撞太妃,你们可知罪!来人掌嘴!”
可画眉忘了这是凤宁宫,她一个太妃身边的大宫女如何指挥的了太后宫里的人,所以她说完话后,没有一人动的。
画眉脸色红了白,白了青的,说不出来的尴尬气愤,这时敬太妃也回过神来了,直接上前厉声质问:“大胆奴婢,竟敢冲撞本宫你们可之罪?”
四人微微欠身后,如梅上前回禀:“启禀敬太妃,奴婢等不是有意冲撞太妃,而是太后有令,身体不适,不见外客,让奴婢转告几位太妃,自今日起就不用过来请安了,等她身体好了自会约几位太妃游湖赏花的,还请敬太妃原谅奴婢鲁莽,请敬太妃恕罪。”
如菊三人也再次躬身行礼:“请敬太妃恕罪。”
敬太妃听后眸色微动,疑惑不解的问道:“竟然这么严重吗?怎么不宣太医呢?赶紧的,画眉,去将院首陈太医找来给太后看诊,这病可耽误不得,你们这帮奴才怎可如此怠慢,哼,我看是姐姐平时待你们太宽容了,让你们越发没了规矩,等我禀明了姐姐,也是时候好好惩戒一番了。”
惠太妃一直都站在后面看着一切的发生,而她心里多少也有了些答案,只是,不知是真是假了,正好让敬太妃去试探一番,也剩的自己动手了。
如梅没将后边的话放心里,她只担心宣太医之事,她不卑不亢道:“启禀敬太妃,云麾将军以为娘娘驱散了旧疾,现下只是在打坐调理中,还请太妃体谅,先回宫休息,免得打扰娘娘恢复身体,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想必后果您也是承担不起的。”
“放肆,你个小小宫女竟敢威胁本宫,不知死活的东西,画眉给我掌嘴,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敬太妃就是要诚心将事情闹大,她就不信,姬如霜能眼睁睁看着如梅几人挨打,哼,她到是要瞧瞧,姬如霜到底是真病假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菊三人手心都冒汗了,绝对不能让如梅被掌嘴,那跟打他们主子有什么区别,三人彼此眼神示意该怎么办?要不要出手?
画眉面露讥讽的走到如梅面前,抬起右手,狠狠往下扇去,如梅见此,正准备动手,“啊~”鲜红的血柱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喷涌而出,惊得如梅呆愣住,不只如梅,敬太妃和惠太妃几人都被惊愕当场。
画眉脸色惨白,表情痛苦扭曲的倒在地上惨叫不止,而在她不远处有一只被削落的手掌,正孤零零的落在地上,流出缕缕鲜血。
她齐整切断的手腕处正涌出大量的鲜血,染湿了她的衣裙,渐渐流入她身下的地面,这血腥残忍的一幕,来的猝不及防,让院落众人都惊愕当场。
直到一道黑影闪身出现在如梅旁边,一身肃杀的冰冷开口:“违令者,杀!”
众人们都被这冰冷刺骨的声音惊醒回神,敬太妃看到雨暮吓得大惊失色,一边后退,一边颤抖指着雨暮:“啊!你,你别过来,来,来人啊,快,快来人啊!”
敬太妃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不仪态了,她早就被雨暮吓破胆了,再加上宫变那日的事情,让敬太妃见到雨暮感觉和见到鬼一样,狼狈的提着裙摆就往外跑,什么画眉,什么太后,什么都顾不上了,只顾得自己赶紧逃离此处,她不想死。
惠太妃和琴悦早在敬太妃反应之前就慌乱的逃离凤宁宫,两人互相搀扶,磕磕绊绊的一口气跑到惠宁宫,狼狈的摔倒在宫门口,才开始缓过这口气,俩人脸色惨白,面露惊恐,大口喘息,浑身颤抖着不停。
还是琴棋看到,赶紧从宫里跑出来,一脸紧张担忧的搀扶起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发生什么事了?可有伤到哪里?”
又扭头看向还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琴悦,但她现在也顾不得她了,她叫来两个洒扫宫女,将人一起扶着进了正殿。
又吩咐人沏茶倒水,重新给主子整理一番,才站在一边担忧的看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