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怡顺着花园小路走出来,就看到自己的贴身婢女一脸焦急的找寻自己,她微微一笑,“秋合,我在这里。”
秋合听见声音,往一侧看去,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同时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郡主身边,口中还不停嗔怪道:“郡主,你去哪了?奴婢一晃眼你就不见了,可吓死奴婢了,你要是出了三长两短,奴婢也活不了了,还好没事,下次可不能丢下奴婢了?”
郡主笑看活泼灵动的秋合,“我能有什么事,就你大惊小怪的,我就是看见只奇异的蝴蝶,跟着它跑到花园中了,我在府里还能出事不成?”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哪个采花大盗,仰慕郡主美貌以久,慕名而来,掳走郡主怎么办?到时我找谁哭去?”
敏怡被她逗的笑出声,手指戳了下秋合的额头,“哈哈哈~我说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采花大盗?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以后不许你在看那些画本子了!”
“哼,不看就不看,回去我就把那些画本子都扔了,到时候郡主要是想看,可怪不着奴婢了。”秋合噘着嘴嘀咕道。
“你这丫头,学会犟嘴了是吧,行,你等着,本郡主晚上不许你饭吃,哼!”
秋合一听,不吃饭这还了得,立马变怂,谄媚讨好的拉着郡主的衣袖求饶:“郡主,奴婢错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错,郡主怎会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奴婢瞎看的,奴婢立马回去把他们都烧了”
敏怡无奈地打断她继续胡说八道,:“好了,快闭嘴吧你,走吧,我们去梨园听戏去。”
秋合眼睛一亮,立马点头如捣蒜般,开心道:“好啊,好啊,听说梨园上了出新戏,我们去看吧,我去安排马车。”转身就跑走了。
敏怡哭笑不得的看着风风火火跑走的秋合,无奈地摇摇头,往大门方向走去。
梨园,帝都上层有名的娱乐场所,它不单单有戏楼,高档餐饮、还有赌场、妓院、有湖泊桃园,男人们可以呼朋引伴,一起饮酒作乐,夫人、小姐们可以泛舟湖上,听戏闲聊。
没人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人们只知道此人神秘且有权有势,这里的保镖、护院,全部是后天大圆满的高手,能够养这么多高手的人家,帝都上下估计找不到几个。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在这里闹事,否则,你连回家找人的机会都没有,梨园自会让你付出代价,任你是王公贵族都不顶用,来梨园,就得按梨园的规矩办。
敏怡郡主和秋合,下了马车径直往戏楼而去,经过桃花湖的时候,还能听到从湖中传来的悠扬小调。
郡主来到自己专属的包厢,一间靠近桃花湖的房间,中间的软榻正对楼下戏台,左边的窗户敞开就可看到湖中景色。
秋合替自家小姐点了一壶花茶和几样爱吃的糕点,就拿着戏单子,坐在小姐旁边,小声嘀咕着:“前边还有两场才到那出新戏,还要等好久呢!”
敏怡郡主喝着茶,眼睛在下方戏台中瞄来瞄去,随意的搭着话:“那就等着看呗,反正也不着急,我们有时间。”
秋合点点头,附和道:“这倒是,那小姐你饿不饿啊?要不我们叫点吃的过来吧?”
“嗯,随你。”敏怡郡主心不在焉的应着,秋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起身喊小二点菜去了。
敏怡郡主一直都有留意,楼下的情况,不一会儿秋合回来后,她站起身往外走,口中嘱咐:“我去趟茅厕,你在这里等着,菜来了你就先吃,我很快回来。”
秋合站起身心大的问道:“用不用奴婢陪郡主一起去啊?”
敏怡快速走出包厢门回着:“不用。”
秋合看自家郡主已经走没影儿了,只当小姐急着小解,也没做她想,自顾自的吃着糕点喝着茶。
敏怡郡主从二楼戏台下来,在人群中环顾一圈后,就往楼后走去,经过长廊,穿过一个拱门,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左顾右盼的也没见着什么人,直到一个拐角处一抹粉色裙摆一闪而过后,她才顺着那道身影继续往前走。
她在一排低矮房屋前停下,其中一间房屋的门敞开,里面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朝她无声的招了招手,她才抬脚走进屋内。
女子等她进来,朝外看了看,才轻声关上房门,转身直接开口:“敏怡,最近都没见你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女子说着就走到敏仪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担心的问着。
“姑姑,我没事。”敏怡乖巧的笑了笑,让姑姑安心。
女子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的这才安心,随即又问道:“今天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敏怡表情变得严肃的小声道:“姑姑,我今天听到长公主的一段话,她好像非得将摄政王二公子救出来不可,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事情肯定不小,我想着公子那边是不是会知道什么,我们要不要去救人?”
姑姑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低头琢磨了下,摄政王的案子可不是小案子,现在京城严查余孽如此紧迫,想不收到风声都不可能,可这二公子能有什么非救不可的理由吗?
姑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决定还是先将消息给公子送回去再说,她一脸严肃的叮嘱敏怡:“我会尽快将消息给公子送回去,至于下一步怎么做,还是听公子安排,你回去后尽量打探下,这二公子究竟有何重要之处?自己也千万小心点,别露出破绽来。”
敏怡慎重的点头应允下来:“好,姑姑放心,我会再找机会探一探公主口风的。”
姑姑一脸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哎,委屈你了,孩子,在等等,再等等我们的仇就能报了,公子答应我,事成之后将长公主交给我们处置,你在忍一忍,我苦命的孩子。”
话落眼泪就不自觉的落下,想起她那可怜的表弟、弟媳,就悲从中来,“呜呜呜,就晚那么一刻啊,呜呜~,姑姑没用,没能及时救出你爹爹~”
敏怡看到姑姑如此哀伤,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随后双眼中布满了嗜血的恨意,她紧紧抓住姑姑的手,“姑姑,我们一定会为爹爹、娘亲报仇的,不论付出何等代价,我都要她生不如死。”
姑姑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青涩少女,哀叹一声“哎~敏怡,仇我们总会报的,但你也不要总活在仇恨当中,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姑姑担心,好吗?”
敏怡收拾好情绪,用锦帕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微微笑着安抚姑姑,“姑姑放心,我现在很好,我会一切小心的,姑姑别担心我。”
姑姑擦了擦眼泪,欣慰的点点头,姑侄两人又叙了几句家常,就分别出了房间,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长公主府,云梁轻轻起身穿衣,出了公主的院落,回道自己房间,在床柱边摸索着一块凸起的机关,轻轻一按,床榻从上慢慢升起,升到半人高的时候,床榻往后退去,露出一个长长的暗道口。
云梁反复查看门锁是否锁好后,转身迈步进入地道,不久床榻缓缓闭合,房中恢复了安静。
云梁心里数着数字,到第六层阶梯时,停下脚步,一手朝右边墙壁摸去,一手从怀中抽出火折子,将从墙壁上摘下来的火把,拿到面前,慢慢点燃,能看出,这地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对这里熟悉的很。
火光驱散了周边黑暗,他重新收好火折子,举着火把继续往下,又下了十几节台阶,到了平地,前方是一条一人宽的地道,没有犹豫抬脚继续向前而行。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头了,面前是一面土墙,他将火把放在左手边的架子上,伸手去按墙面右上角的一块圆石,地道中瞬间想起“咔咔”两声,接着“轰隆隆”石墙慢慢开始挪动。
云梁像是等不及般,刚露出能够通过的开口,就迫不及待的进入,转身再一次按下机关,头也不回的出了这狭小的房间。
云梁走出密室,在错综负责的地道中穿行,偶尔可以看见一些穿着黑袍带着鬼面的人,从其它通道中走过,见到云梁的人,都退到一旁给他让路,弯腰抱拳行礼,恭敬喊道:“左使大人。”
云梁有的就“嗯”一声,快速走过,有的连搭理都不搭理就离开。
直到他来到一处大殿前,看到上首位置坐着一个身穿鲜红锦袍绣有金丝滚边的年轻男子,才停下身形,站定在大殿中央恭敬行礼。
“主上,事情有变,长公主那边暂时无法救出凤鸣奕,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男子红发,红眸,远远一看如一团烈火般,耀眼夺目,他曲着一条腿踩在座椅上,一手肘垫着扶手撑着头,一手拎着一个青玉酒壶正独自畅饮,一双血红的瞳仁,瞥了一眼云梁,漫不经心道:“你可确定钥匙就在他手里?”
云梁迟疑后道:“属下只知那天晚上,只有二公子昏迷当场,具体情况只有见到他后才能得知了,他现在被关押在层层守卫的天牢中,属下力所不及,还请主上责罚。”
男子像是要睡着般,轻轻“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云梁等了一下,正准备再报时,听上方男子开口:“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去看看再说。”
云梁松了口气,躬身作揖道:“是。”随即慢慢退后,直到退出大殿门口才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