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京都长街,凉风习习,月辉洒在两侧古朴的建筑上。
映射出房屋各异倒影,斑驳错落,把长街汇聚成一条狭长通道。
封不惊与仆人老邱步行在前。
后面一辆马车,缓缓跟着二人。
封不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腰间的剑鞘。
“老邱,你观那白衣和张元辰,能看出修为几何么?”
被称作老邱的老仆人,骨瘦如柴,宽大的长袍,搭在身上。
躬着身,手里提了一只灯笼。
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少爷,张元辰最多六品武者境,不值一提。只是那白衣,老奴眼拙。”
“哦?难不成比你修为还高?”
“这倒未必,江湖上有隐蔽修为的法子,就依刚才所观,只是一个普通的九品巅峰境。”
“胡闹,神机营首席大弟子,怎么可能才区区九品?”
三品巅峰境的长袍老仆沉思片刻。
“或许真比我高,毕竟他可是韩太公亲传的啊”
封不惊停了敲击剑鞘的手指。
“有意思,倒真是有些期待了。”
……
深夜,锦衣卫镇抚使司凤楼的案几,还亮着灯。
沈忠贤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书房。
桌上有一个小炉。
陈皮和普洱在炉中轻轻翻滚。
这位双鬓早白的中年人,盯着炉子下面的炭火。
久久不动。
今日庆元帝再次震怒。
刘宣乾凭空消失的三十多万两银子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锦衣卫一点重要的线索都没探查出来。
庆元帝向来心思缜密。今日大发雷霆,绝不是因为案子未破。
凭着这些年对这位独善帝王术的庆元帝了解。
沈忠贤完全明白,陛下顾虑的绝不是那些不翼而飞的银两。
真正让他起疑的是。
朝中派系党羽已经稳固到,让锦衣卫都一时无法快速解决。
如若不是凭空冒出一个张元辰。
手握铁证,硬钢刑部。
恐怕幕后之人,也不会显露如此霹雳手段。
直接能在短时间内,在刑部大牢,让其自杀。
那封遗书血迹疮痍,沈忠贤亲自比对许久。
确是刘宣乾咬破手指,亲笔所写。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字迹工整,措辞用句颇为考究。
如在家中认认真真上疏一般。
这份能让刘宣乾快速做出自杀的决定,并且甘心赴死的手笔。
绝不是几个江湖高手所为。
其中攻心、施压、利诱、游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炉下木炭发出吱吱的碎响。
沈忠贤回过神,喝了一小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