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悠然看着路边的灯光就像被上了食用色素拉丝的黏糖般将他们的车辆包裹住了,年青山的脸在那些拉丝的五彩饴糖的映衬下有几分神秘,他依旧显得俊美,只是紧闭的嘴唇有几分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
“爸爸,妈妈说得是不是真的?”年悠然看了一下年青山的侧颜,将自己晕倒前发生的疑问问了出来。
“什么?”年青山注视着前方,心不在焉地问道。
年悠然一副散漫地样子问道:“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听徐姐说了。”
“妈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年悠然依旧固执的想知道一个答案,在这方面她似乎和柳清波有点相似,明知道年青山是一个有毒上瘾的男人,却喜欢揪住这种问题不放。
“这个徐姐!”年青山无奈地笑着说,“悠然,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有或者没有,在你妈妈那里我已经被下了结论。”
“就像一朵花因为开得太美丽,就有无数的蜂蝶来寻觅,这难道是花的错吗?”
“爸爸!”年悠然吃惊地看了年青山一眼,哪有一个大男人这样形容这种事的,这分明是在为自己出轨而狡辩嘛!但是细想好像又没有错,这样的形容大概只适合用在年青山身上吧。
在前世的那些年里,年青山不就像一朵美丽的花儿,总是被那些女人追逐着吗?
他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有人只是纯粹的欣赏,有人却想在那上面涂鸦,她其实应该早就习惯了。
她想到这里居然“嗤嗤”地笑了起来,他们一家人果然不太正常。
“有什么可笑的!”年青山得意地说,“没办法,谁叫你老爸我到了四十岁还是花样美男呢!”
两个固执的人遇在一起,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要么就是一个人妥协。年悠然知道年青山这是不打算给自己一个答案了,她也只能放弃。
这时她突然想起两人这个时候正在往年清风住的春荣小筑赶,但是一向情商比较低的年青山还没有提前打电话知会一声。
“爸爸,我们去清风姑姑家之前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呀?”
“打什么电话,回自己姐姐家还需要打电话吗?”年青山毫不在意地说道,“要打,你自己打吧,我这会儿开车没空。”
年悠然听到年青山的话,一脸黑线,她拿出手机对年青山说:“爸爸,那我打过去,姑姑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该怎么给她解释?”
“这个好像是个问题哈!”年青山把着方向盘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弹了几下后说,“就说我回家后亲自给她解释。”
“那好吧!”
看样子也只有这样了,于是年悠然拨响了年清风的手机。
“悠然?有事儿吗?”年清风似乎对于年悠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有点吃惊。
“姑姑!”年悠然瞄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年青山说,“我和爸爸正在来春荣小筑的路上。”
“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年清风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现在在家里,我等你们!”
年悠然舒了口气,清风姑姑并没有问为什么,不过两人到家了肯定少不了盘问一番。
“姐,我和悠然还没有吃晚饭!”年青山在年悠然的旁边对着电话吼了一嗓子,年悠然有点震惊地看着这个平时谈吐文雅的父亲,难道他是饿狠了?
“行了,我知道了!”年清风的语气似乎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悠然,你们大概还有多久到?”
年悠然看了看外面,似乎没有得出答案,于是转头问年青山:“爸爸,我们还有多久到春荣小筑?”
“十分钟左右。”
年青山在说着话的时候,年悠然已经看见远处春荣小筑高大而气派的大门了。
“姑姑,我们马上就到,我已经看见别墅区的大门了。”
年悠然挂断电话的时候,年青山的车已经开到大门前了。门卫穿戴着笔挺的制服,态度不卑不亢地对年青山说:“请出示你的出入证。”
年青山在座位旁的小储物箱里翻找了一下,然后将一张和名片大小的卡片递了上去,很快门卫就打开了大门放行。
年悠然有点嫌弃地看着年青山那个有点杂乱的小储物箱,她翘起手指顺手拿起一张名片,就着车里昏暗的光线看了一下,原来是某学院聘请他当讲师定制的名片。
“爸爸,你现在还给学生上课啊?”
“嗯,每周两节,纯粹就是和一些年轻人闹着玩!”年青山轻松地说道,“就是浅谈一些有关艺术创作的,很随意。”
“爸爸,看不出来你这么吃香!”年悠然笑着说。
“互惠互利而已。我们画室和装修设计公司每年会安排这个学院一些学生到公司实习,他们大概觉得也该给我点好听的名头吧。”
“原来是这样!”十八岁的年悠然也许不太懂,但是二十五岁的年悠然多少对这些知道一点。
他们没说两句话就到了姑姑家门口,黑巧克力色的雕花大门已经打开,大门上的两个仿古马灯像两只大大的眼睛,监视着年青山的车辆缓缓地进去后,又自动合上了。
这个庭院里有两栋小楼,离大门最近的一栋外观简朴,面积偏小,这是这个家的双层车库。此时年青山将车停了进去,当他和年悠然走出来的时候,年悠然看了看车库里的车,笑着对年青山说:“爸爸,我觉得你适合开那辆红色的跑车。”
年青山看了看,嫌弃地说:“太烧包了,不适合我!”
“不会啊,我觉得很合适!”年悠然说完就捂着嘴笑着跑了。
“好啊,敢拿你爸爸开涮!”
年青山反应过来,也笑了,这个女儿现在跟自己相处的越来越自然亲切了,和以前完全是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