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启程那日,天尚未亮,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我,让我好好把他教我的招式学会,下次回来检查。少年与星辰薄月作伴,身边只跟随着几个下属,清冷萧索。策马离去,尘土飞扬,眼眶莫名的湿润,让我看不清他的背影。经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望事事有常,莫生变故。我那娘亲抹了抹眼泪,旁边的二姨娘赶赶紧安慰道:“姐姐莫要伤心和担忧,三儿定会平安归来的。”我那爹爹揽住了她,细声哄道:“你莫要伤心,三儿哪次不是健健康康的回来。次次哭鼻子,可别让小十三看了笑话。”自从我出生后,司马府再没有添丁。我一直是最小的孩子,备受宠爱。不得不说我这老爹妻妾成群,十三个孩儿,却都和和睦睦,没有什么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这点我打心眼里佩服。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这一别,竟是三年。
司马子武走的第一年,我十岁生辰那一天,只收到了他寄来的家书和一把他亲自铸造的青铜剑。短短几句,除了报平安就是督促我好好习武。那一年,也是我那美艳娘亲发了疯逼我做女工的一年。那一夜,我挑灯夜战,用十个手指头都缠着纱布的手,颤抖着写下一封弯弯扭扭的回信,并告诉他,他再不回来,我这手就只能拿绣花针了。
司马子武走的第二年,这一年我连他丁点消息都没收到,只知道边关战事连连,整个大云朝都笼罩在一股阴霾下。这两年,老侯爷越来越老了,小侯爷作为唯一的嫡子,必定要承下这爵位。他被老侯爷送往盛京的京师学堂,和那些皇亲国戚一起上学,偶尔和司马子羽回来,也是匆匆离去的。我最得力的小弟一走,三哥又不在,这两年我这兰陵十三妹名声越来越响,确确实实是靠我自己一个人实打实的打出来的。谢维安不在,宋青阳的关系和我如火箭般飞速提升。话多了,笑容也多了,还知道替我补习功课了。那日,我独自一人回去的路上,被那张侍郎找人埋伏了一顿。没想到这死胖子一声不吭,居然给我来阴的!这两年我身形见长,也比之前更健壮了许多,打几个小厮也还能勉强对付。虽然打得对方落荒而逃,但不管怎么厉害,我现在的身体也只是11岁的小丫头,又没有谢维安帮持着,也是吃了亏,伤得不轻。在我一瘸一拐艰难往家里赶的中途,碰到了刚从盛京回来宋青阳。我俩就这么他好看的眸子瞪着我肿成一条缝的眼睛,一言不发。等意识到我是遭人打了以后,宋青阳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走上,压抑着情绪问道:“谁干的?”沉重的喘气声喷到我头上,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吃了什么长这么快,之前还挨他半个头,现如今我就只到他胸口,妈啊他这么喘气可别把口水喷我头上啊!万一秃顶了可怎么办啊。我笑嘻嘻地道:“这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啊!走江湖的,挂点彩很正常嘛。”宋青阳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难看了,我也不明白好端端他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莫不是那欧阳宛若给他气受了?那他心上人给他气受也不能朝我使脾气吧!再说了我这阴沟里翻船被犬欺,他应该开心不是?
“我在问你一遍谁干的?”宋青阳失了耐心,语气沉重,靠,要是让他知道我是被张侍郎阴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我感激转移话题:“我也不知道是谁,等我查出来我要他好看。”宋青阳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在他进一步逼问时,我突然想起了我那身为大哥所具备的能屈能伸的素质,赶紧躺在地上,发挥出我那优秀唱功,来了一段rap:“诶唷我的头啊!哎呀我的胳膊肘啊!嗨呀我的脑瓜仁啊!天啊我的波棱盖儿啊!哎呀我的老腰啊!我怎么浑身哪哪都疼,疼得我都走不动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