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猜不透宣德帝心中想法,只好实话实说,“回陛下,上次微臣确实说过要给微臣的大女儿招婿,前些日子内子已经张罗着将官媒推荐的人都看过一遍了。”
景家动作如此迅速,宣德帝着实没有想到,这前后才不过十多天,竟然进展这么快。
“景爱卿啊,虽说是招个上门女婿,但也不能如此匆忙啊。这么短的时间,着急忙慌的,哪里能寻得到那好的?”
宣德帝这么一说,景荣心里更是没底了。
景荣嘴上附和着,“陛下说得有理”,心里却想,果然是夜长梦多,他要赶紧的,立刻马上就给余笙找个夫婿,哪怕是抓也要抓一个来顶上。
宣德帝没想到自己的劝说竟然起了反作用,仍然在不断输出,“既然是为了孩子的幸福,那就慢慢选嘛,何必如此着急?爱卿说是吧?”
景荣哪里敢说不是,此时只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是是,陛下说得对,微臣一定好好的仔细的挑选。”
景荣走后,宣德帝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问福海,“你说这景荣应该听懂了朕刚才的话了吧?”
福海低着头,“陛下,南安侯听应当是听明白了,但这做嘛,可能就未必会如陛下愿了。”
宣德帝眉梢一扬,看向福海,“此话怎讲?”
“陛下,先前南安侯府放出风声说要招婿,但是也没有很急,给了京城官媒足够多的时间准备推荐人选。可是上次陛下召见过南安侯之后,侯府立马就开始相看了。这次陛下又召见了南安侯,奴才便猜想,若是不出意外,南安侯府很快便会为景大小姐定下亲事。”
“这么说,朕的话不仅没能让这事儿缓下来,反而还加速了它的进程?这景荣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就不会揣摩一下朕的心思吗?”景荣没能猜中他的心思,宣德帝有些生气。
然而他又不能放任这事儿不管,他还将陈留成亲的希望寄托在景余笙的身上呢。
这两年宣德帝已经跟陈留提过好多次成亲的事情了,有哪一次是让他占了上风的?
只有昨天!
只有昨天,他成功让儿子吃了瘪。
没能从景荣这里找到突破口,宣德帝只能另寻他法。
景荣下了早朝就被宣德帝召见,这事儿在他走后,自然引起了众人热议。
景荣才没管这些,离开朝阳殿,直接就出宫了,也顾不上先填饱自己早就饿瘪了的肚子。
回到侯府,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妻子秦氏商量,怎么样才能尽快的将余笙的婚事定下来。
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除了依靠官媒,他们自己手上完全没有资源。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由得叹气。
景荣实在不能坐以待毙,让人将景弘唤了过来。
景弘一到了主院,就面对着愁眉苦脸的双亲,下意识的认为家里又遭逢巨变,“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
“闭嘴!”景荣十分嫌弃儿子这动不动就容易掉眼泪的毛病,完全忘记了上一次见皇帝时自己的表现。
“叫你来,是有个事情要让你去做。这件事关乎你妹妹余笙的终身幸福,你务必得将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给办妥了。”
一听和余笙有关,景弘眨巴着眼睛,看着父亲,“爹,你尽管吩咐,儿子一定会将这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
景荣便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景弘出了主院,便点了护卫,也顾不上日头晒不晒了,出了侯府之后,沿着福庆大街一路往西,很快便出了城门。
既然京城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将范围再扩大一点嘛,周边的城镇都是可以发展一下的。
景弘便是去周边替余笙发掘未来夫婿的人选的。
景弘是个好哥哥,他确实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替余笙招来一个好的夫婿。
双管齐下,南安侯夫妻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景弘带着人离京,自然全然落在了关心南安侯府的人的眼里。
宣德帝父子三人,很快就都知道了,不过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景弘离京的目的。
任谁也不会想到,南安侯景荣招婿之心已经急切到了这般地步。
余笙听说哥哥离京替她寻找夫婿的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她真的没有那么恨嫁的。
傍晚,余笙又收到了帖子,不过,这一次约她的可不是她的朋友。
“钟瑶,她究竟想干嘛呀?”景瑟瞧着庆宁伯府送来的帖子,忆起当日之事,气不打一处来。
余笙从香叶手里接过那张拜帖,随意扫了一眼,“钟瑶说想约我见个面,为当日之事向我道歉。”
“之前死不承认,现在过了这么久,竟然想起来要道歉,这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余笙点点头,“我也不信,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景瑟想了想,“去看看也好,不过,见面的地方得好好挑一挑。”
余笙让香叶回了帖,约了钟瑶第二日在南湖边上的那座茶楼见。
第二日,余笙如约前往。
只是,出门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余笙以前出门,身后跟着的三十侍卫,都是隐藏的,但昨日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今日他们就不再藏着了,所以,余笙身后呼啦啦跟了一群人。
这么多人跟着,安全感很足,但同时也让余笙十分不自在。
昨天她之所以没有反对,是因为她以为跟着的护卫只有那么一两人,所以,跟着就跟着,也不太影响,可是这三十人的队伍,着实有些太夸张了。
余笙只好同他们的队长交涉,可是说来说去,队长只有一句话,“侯爷有令,小的只能遵从啊。”
余笙没办法,甩不掉,只好让他们继续隐形了。
钟瑶今日穿的一身淡雅,许是这些日子太多人议论,性子倒不像上次见面时那么张扬了。
今日余笙再见她时,一眼便发现了这些变化。
钟瑶说了是要道歉,果真一点不含糊,余笙以来,直接就冲着余笙行了一个大礼,“实在对不住,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