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燃!”
龙燃一脚踏出警局大门,一个熟悉的名字在她耳边响起。
她站住脚,眼神浑浊,略带着一丝苦笑说:“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他乡遇故知啊。”
连致满眼心疼,他颤抖着音色问:“你不回头看看我吗?”
“看什么?看笑话吗?”
龙燃挤出笑脸,她强忍泪水转身环抱住连致,她微微踮起脚尖,向他抛了个媚眼,“记住,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是吧,警官。”
连致想抓住她的手,但还是看她走出了警局,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追了出去,这一次,他不想放手。
连致追上去,他拦在龙燃身前,“顾岩燃,你还是你吗?我回国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可我没找到你,我把你弄丢了。哥说你消失了,我不信,就在你待过的城市里考了你爱的职业,一待就是六年。我每一年都在想象和你重逢后的样子,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龙燃也想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他,她想说高考的时候父亲出车祸她弃考两科,她想说车祸是人为的她去报仇,她想说哥哥母亲和她在一起生活很辛苦。
她想说自己没有孝顺多久,父亲就永远离开了她。她还想说她遭人猜疑遍体鳞伤,她更想说入狱三年的阴暗时光。
可她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受了委屈也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龙燃退后两步,左边脖子上的纹身显得有些骇人恐怖,她苦笑,“阿致,我有我的苦衷,只是现在不能告诉你,云樵市很危险,保护好自己。”
连致恋恋不舍,“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龙燃了解连致,如果不告诉他确切的见面时间,他一定会纠缠到底,甚至不会让她离开。
龙燃边走边说:“如果你想见我,下周日就来庞岸咖啡馆吧。还有……别叫我顾岩燃。”
顾岩燃这个名字总会让她想起自己天真烂漫的那段时间,肆意潇洒,张狂洒脱,全世界都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龙燃离开的时候,背影很凄凉,连致试图在她的身上找到曾经洒脱的她,可他找了许久,连一丝丝的踪迹都没有。
连致只能期待下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可以亲耳听到她将全部的真相说出来。
连致整理心情,他刚回到岗位坐下,立刻接到报案,城东旧巷口养鸡场发现一具男尸。
他很快赶到现场,报案人是养鸡场的场主,场主声称中午喂完鸡去吃午饭的时候,突然听见鸡场有重物落下,一去检查才发现了倒地的尸体。
养鸡场被警戒线围住,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并没有围观群众,这也使得连致可以放心的办案了。
之前他办了个谋杀案就因为围观群众太多,现场没有得到及时的维护,导致找不出一条有用的线索,甚至还查错了方向,最后耗时三个月才结案。
而且凶手当时就在围观群众中一直没有离开,还顺手将自己的作案工具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了无辜群众的包里。
当时附近没有监控,查起来十分棘手,警方也陆陆续续的在围观群众的身上发现了凶手作案时戴的手套以及鞋套,好笑的是连一枚指纹都没有提取到。
连致当时不死心,去案发地点蹲了几天,凶手也是个自信的,不止一次出现在案发现场,最后连致把他摁了,还从背后牵扯出了一起走私案。
也是因为这场谋杀案,连致才正式升为刑侦支队副队长,不然以他的阅历还要过几年才能升职呢。
这件事后,连致便不喜欢在案发现场发现围观群众,怕闹剧重演,毕竟不是每一个凶手都会像那场谋杀案的凶手一样自信。
“连队,这边有情况!”
“来了。”连致翻过警戒线来到养鸡场堆放杂物的地方,也是死者倒地的地方。
死者侧脸贴地,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一只手掌向前伸着,一只手掌向后伸着。他浑身血迹,多处负伤,致命伤在头骨处,死前还爬行过一小段,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连致皱着眉头,暗棕色的眸子盯着死者一路流下的血迹,他问场主,“老伯,养鸡场往后走是什么地方?”
老伯想了想说:“一条土道,沿着土道往上走能看到马路。”
连致问:“那附近有监控吗?”
老伯表示,“不知道,我一般都从养鸡场大门的马路走,后面的马路还真没去过。”
连致有个猜测需要证实,他叫到正在记录的警员王真,“王真,你在这盯着,我去看看。尽快确认死者身份,以及社会关系。”
王真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