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当年虽然是一气之下跟女儿断绝关系的,但是也是气女儿不争气,千娇百宠的女儿就这样被人给骗走了,他自然是生气啊,所以头几年他也是在置气,哪里肯和女儿冰释前嫌,再加上柳氏一走就是几年不回来,柳父更是生气,所以也不让柳母去找她,直到后来逃荒路上他才真的后悔了,临走前应该去见见女儿的。
至少看她过的好不好,这一路逃荒这么凶险,她又是否平安,那时的他心中只有担忧,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的那点气也早就消磨光了,剩下的便只是对女儿无尽的思念与担忧,
如今看到女儿还好好的,而且面色红润衣着也不简陋,柳父这才算彻底放心了。
“娘,你的眼睛?”
柳文慧一听弟弟说自家娘的眼睛要瞎了,也是吓了一跳,当即也是顾不得哭了,
柳母摇了摇头,面上挂着慈母的笑“娘没事,老毛病了,是你弟弟太紧张了”
柳文慧点头,随后才看向柳父,然后又跪了过去,“爹,女儿不孝,对不起您和娘”
柳父一把将她扶起,“过去的事不说了,都过去了,如今看你过的好,我跟你娘也安心了,”
“姐,姐夫对你好吗?”柳传志这一声姐夫无疑是在告诉柳文慧爹娘已经接受苏致远了。
柳文慧苦笑一声没有回答,柳母这才看见还在门口站着的苏月璃,苏月璃的眉眼和柳氏还是有三分相似的,所以柳母一猜便知道她定然是自己的外孙女了。
苏月璃见柳母看向她这才上前跟柳母磕头“月璃见过外婆”
柳母哪能让她再磕头,当即便一把将她扶起,苏月璃还没跪下去就被柳母和柳传志给扶起来了。
“好孩子,不必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第一次见面,外婆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这个玉镯子是柳家祖传的,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也是个老物件了,当初本该传给你娘的,没想到”
她说着看了柳文慧一眼,欲言又止,“如今外婆就直接传给你了,就当是个念想吧”
苏月璃看着那从柳母手上褪下来又带到她手腕上的玉镯,并未推辞“谢谢外婆”
“回来的匆忙,舅舅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见面礼,回头舅舅再给你补上,”柳传志看着漂亮的外甥女一时间也是尴尬无比,
苏月璃笑着摇头“舅舅见外了,能见到你们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娘这些年也一直盼着能跟你们团聚,所以一直等着这边的消息,今日一听说你们回来了她就着急忙慌的赶来了,”
柳文慧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衣服竟然都没来得及换,上面还沾了不少泥土,苏月璃告诉她的时候她正在大棚里摘果子,因为着急所以便也没来得及换衣服。
“姐,怎么只有你和小璃过来了,姐夫没有在家吗?”
柳传志似乎真的很好奇,所以再次问起了苏致远,柳氏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苏月璃看了看院子道“舅舅,外公外婆,要不我们先回家吧,回去后咱们再慢慢聊,”
柳父和柳母看了眼破败的院子,也只能点了点头,跟着女儿先一起回去了,原本柳父还想着第一次去女儿的婆家不管怎样也要给女儿撑足面子,却不想,到了地方后老两口才发现,女儿竟然是带着孩子单独搬出来住的,
还不等他们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苏小满和小继之一口一个外公叫的心花怒放,合不拢嘴了,足足陪着两个孩子玩了许久才停下,两个小家伙更是拿了不少好吃的来招待自己的新外公外婆,还有舅舅。
柳传志看着桌子上摆满的姹紫嫣红的水果,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些水果中他也就认识一个苹果和橘子,梨子倒是也认识,但是怎么跟他见过的不一样呢?而且水果这样金贵的东西,那可不是谁都吃得起的,就算是大户人家最多也只能吃到应季的苹果梨子,其他的更是听都没听过,但是自己姐姐家竟然有这么多种水果,这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舅舅你尝尝,这个草莓可好吃了,还有这个香梨,可甜了,外公外婆也吃,”
小继之奶声奶气的给几人拿东西,一边拿还一边介绍,可是把几人的心都给萌化了。
“哎呦,外婆的乖孙孙呦,你也太可爱了”
柳母一把抱起小继之,小满也有些腼腆的给几人拿水果,“外公尝尝这个,这是香蕉,大姐说只有我们家才有的,是不可以给外人吃的东西,”
柳父接过香蕉,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小满真乖,跟外公说说,为什么是不能给外人吃啊”
小满看了一眼自家大姐,见大姐没有阻拦,这才开口道“因为这个东西外面是买不到的,是大姐亲自己培育出来的好东西,而且数量不多,所以才不能给外人吃,因为吃完了就没有了,”
“哈哈哈,你大姐说的对,财不露白,好东西是不能拿出去,否则就会被人惦记上,那样小满以后都吃不到了”
柳父被俩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到了傍晚,苏月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大家吃饱喝足后苏月璃这才让小满带着小继之去找师父了,他们几人则坐在院子里开始促膝长谈,
苏月璃也是听完柳传志的叙述,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过的也是不容易,难怪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没有回来。
原来当初他们逃荒一路逃到了比较偏远的禹州,到了禹州后那边的灾情倒是并不严重,而且城门也并未关闭,但是他们到了禹州时却已经是身无分文,为了活命柳父柳母还曾去要饭,为的就是能养活孙子孙女,柳传志则是去了一个药铺当伙计,因为刚开始并不懂药理,所以没少挨骂,柳传志的媳妇刘氏也在大户人家找了个浆洗的活计,因为工钱都是月结,所以到了禹州后的第一个一月便是他们最难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