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些孩子们在晒太阳。其中有几个脸色潮红,一直在啊啾啊啾地打着喷嚏,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轻。
着凉风寒只是小病,但他们现在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便别说药了。
此外蓝芒周边还有些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小部族。
经过两场灭顶之灾的打击,那些部族唯一的活路都是去找开伦部族帮忙。右蒙担心自己要是去得太晚,哪怕有熟人也会不好说话。
任宁明白他们的担心。点点头后他用块牛皮包好自己的短刀,再别到腰上。
“那就走吧。”他说。
任宁右蒙再加个阳兰,三人割了点羊肉作口粮,又拿了根牛腿骨当探路,辞别了其他族人,淌着水深一脚浅一脚往南而去。
“开伦部族离这里远吗?”任宁问。
“不算太远。”右蒙和妹妹相视了一眼,眼角的伤痕似乎又深了许多,“以往我们赶牛羊过去出售,通常只要走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就差不多能到。但是……”
但是眼前到处都是不知深浅的水坑,再加上厚厚的淤泥,走一步滑三步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开伦部族,就很难说了。
再难走也得走。
三人一走就走了两天,甚至晚上也不休息,依然摸黑往前挪。然而开伦部族依然不见踪影。
最后还是右蒙讪讪地提议休息一会。
任宁看了看他们俩焦急的脸庞,呵呵一笑。
“这些天一直在洞里躺着,我早睡够了。倒是你们兄妹两个,没日没夜地照顾族人,早睁不开眼睛了吧。要是实在太累,我们休息一会再走。”
右蒙感激看了眼任宁,扭头问妹妹:“阳兰,你还能走吗?”
阳兰两条腿都在打着摆子,却是咬牙点了点头,“哥,我还可以走!”
右蒙没有多劝,三人继续往前走,直到第二天天亮。
前面水终于退了,露出满地的泥泞,不时还能看到几头动物的尸体,一派末日的景象。
走着走着,任宁突然弯下腰一捊,瞬间从泥泞中抓出一把草头来。
“宁兄弟,怎么了?”右蒙兄妹俩连忙围了过来。
任宁没吭声。他甩掉泥浆,仔细看着草头,“大火应该没有烧到这里。”
兄妹俩仔细一瞧,顿时喜上眉梢。
任宁手里的草头并没有火烧过的迹象,只有利器切割过的痕迹。
“太好了。”右蒙松了口气,“应该是大火烧到这里前就被暴雨给浇灭了。”
阳兰也灿烂地笑了起来。
“这里已经很靠近开伦部族。我觉得更有可能是他们见大火马上要烧过来,先派人砍了道隔火带。而我们脚下就是那道隔火带。”
“或者吧。”
无论谁对谁错,大火没烧到他们求助的目标,总是件好事。
又向前走了半个多时辰,面前终于出现连绵不断的毡房。
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开伦部族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