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看?”宋却尘刚说,便被青灯扯住衣袖,不让他走:“不去。”
他垂眸看她,四目相对,她双眸灵动,定定望着他。
宋却尘觉得好笑。
做修士的,哪个不是机关算尽,九死一生夺机缘,她倒好,半点沾不上边,懒得出奇就算了;别人求不得的机缘摆在她面前,她又什么都怕,惜命得很不肯去。
他不觉得有错,只是他一不在乎自己生死,二不在乎她的死活,只是想多看多瞧寻个乐子,现下却又因寸草心被她制住不得动。
难得得有些无奈,又无趣得很。
她这样懒散,是捯饬不出什么事的。像是戏班搭了台,那出波折迭起的戏却没人去演了。
纵使她身世离奇,他也不是很满意。
原来的那位就很好,情痴入骨深陷其乱又心狠手辣,他只消轻轻一拨,就能勾出一曲爱恨□□来。
他不懂所谓情绪感触,故最爱看了。
那位是个好苗子。
可惜了。
……
这僵持间,那巨莲已然绽毕,浪涛声骤然打破阒寂,青灯迅疾地转眼去望,一尾白头红吻的大鱼扇着翅膀跃水破空而出,长鸣如同鸾鸟,苍色斑纹在斜阳下一晃即逝,准确钻入白莲正中的入口。
“文鳐鱼。”她喃喃。
是吞下卫景岚和楚瑟的那条。
他们进去了。
文鳐鱼的鸣叫余音犹存,水平如镜。
青灯心觉不稳,放出神识。
而此刻湖底暗潮汹涌鼓动,正浩浩荡荡澎湃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