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哑着嗓子的疑惑和外头劈里啪啦的雨滴一同砸下,雷声不肯停歇地轰鸣。
“现在。”
“做什么?很重要么?为什么要现在去?”
太搞心态了,能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
“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他现下应当就在那里。”他的话在在狂躁渲泻下来的磅礴大雨中依旧清晰;青灯从被窝中掏出手惫懒地揉了把眼睛,不肯妥协:“不去行不行呐?等出了秘境,你也可以见的。”
昼白的闪电撕裂远处的黑幕,刹那见照得了宋却尘那张翡玉似的脸,转瞬即逝。他好像被青灯问住,在突然急促焦躁的世界中沉默了一息:“出……去?”
随即似恍悟,想到了什么,兀地欢愉了些,自顾自喃喃:“哦,是了,还可以出去。”
青灯不想管他在想什么,只是干巴巴希冀:“那是不去了?”
行行好吧菩萨,这大半夜的,别折腾了成不?
“叨扰了。”他不带歉意的温声绕过她摇摇欲坠的眼睫,才刚刚进了耳窝,她已然倦倦拉上一截绵软的被褥盖过耳朵,迷迷糊糊了。
青灯睡得不是很安稳,脑袋乱糟糟地难受;那些没输入完的异世界常识在她进入的睡眠的那刹那又开始往她脑子里钻。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也觉得不是很有必要,这种感觉就像是往内存不足的埋灰电脑里强装大型网游;而她最多算个生活养老玩家看看风景,活不了多久就得下线,没有说不定还更有新奇感。
不过秉着不努力也不放弃的态度,约莫这些东西也许可能大概会让她活得更久一些,青灯也可以接受短时间不那么好的睡眠质量。
青灯是被疼醒的,她迟钝地从被窝中钻出手去揉脑门,摁了两息,那手就搁在脑门上一动不动了。
又睡着了。
“师姐,再不醒,要沉岛了。”
这温和又似透着漠然的话钻入她朦胧的意识中,骤地像是汩清泉,将这绵长的睡意冲散了。
她才睁开眼睛。
宋却尘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就冷不丁映入。
他正低着头看她,狭长双眸一贯地慵散清冷,瘦削葱白的手从大氅里伸出,两指间捏着团泛着光泽的幽黑凝气。
叫她醒来的罪魁祸首。
她要在不醒来,这东西必然又打她脑门上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钻进耳朵,才后知后觉地震般晃动地面。
洞顶的土石已纷纷扬扬落了灰,像是迫不及待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