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车子还停在路边的位置,遮光板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了下来,沈奕拿着手机正在和人聊天。
听见动静,他侧身笑得温柔,轻声细语道:“睡醒了?睡醒我们就出发了。”
睡醒了?!
一听这话,闻棠迷蒙的睡意一扫而空,心脏差点被吓停。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迅速感受身体有没有被侵犯的异样。
见她不答话,沈奕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行车道,“我刚才联系了几个国外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转述了你的疑问,他们也表示你刚才的观点很有开创性,想抽时间和你聊聊。”
闻棠满心不安,根本顾不上什么精神病,“我睡了多久?”
她怎么会睡着?且人事不省!
沈奕开着车,目不斜视,“不久,半个小时,小棠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焦虑?我见你睡着也一直皱着眉头,是做噩梦了吗?”
她做梦了吗?
闻棠不知道,她大脑一片空白,对过去的半小时没有丁点记忆。
那种感觉,就像是陷入了重度昏迷,哪怕被拉去肢解也完全感觉不到疼。
按理说她不该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睡得那么沉,尤其还当着沈奕的面,她该情绪紧绷精神抖擞才是!
沈奕他难道……
闻棠戒备看着他的侧脸,刚刚褪去的警惕成倍增长。
沈奕能感受到她审视的目光,镇定自若的面具下,狂躁的心在蠢蠢欲动。
他舌尖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软,温热的,会给他回应——虽然是出自本能的抗拒,但仍旧让他欲罢不能。
原来这就是心爱的人唇齿相依的感觉,和从前肉碰肉的触感截然不同,勾着他不断想要更深入。
她骨子里的倔强被激发得淋漓尽致,不只是早些时候不准他追求靠近,哪怕昏睡过去也在排斥他的触碰。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拒绝他?
她昏睡着毫无反抗之力,细小的下颌被他扣住,熟悉了解人体每一块骨骼的他掌控她轻而易举。
他本没打算在车里对她做这些事,这算是他们两辈子第一个真意义上的深吻,他想将这件事完成得尽善尽美,给她留下难忘又美好的回忆。
末世时他也吻过她,那时陷入沉睡的她太过虚弱,稍有不慎就会窒息,他从不敢有太放肆的动作,忍耐着,浅尝辄止。
可她偏要勾缠引诱他!
他知道她在试探他,她怕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份的不对劲。
他觉得悲哀,他从没想过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会有这样无可挽回的破坏力,以至于每当她想起他总会战战兢兢,哪怕没有确定他身份她也下意识想躲着他。
她喜欢了他十几年,她对他的了解足够深,她知道怎么确认他身份。
他承认,这些年她长进了许多,不再像当年那么单纯天真,变得有手段,比从前更有趣,更让他无法放开她。
可她真的不怎么聪明,自以为不起眼的试探早在她说第一句话时就暴露了目的,他甚至想,就算他手把手教,她也学不会。
他的小雀鸟,他怎么可能让她认出他?
这一次该轮到他做她的牢笼了。
他知道她试探的目的,确定之后将他踢开,她想退婚,和从前的他一样抗拒到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他是凌越,曾为别的女人伤害过她,她就有绝对合理的理由逼他远离,利用良心上的谴责、他的亏欠,她会直言说恨他,不让他靠近,而非像现在只因不喜欢,太多人劝她和他在一起,毕竟在他们眼里,喜欢是可以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