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棠气得睡不着觉，半个多小时过去她还在踢被子翻身，越强迫自己入睡越清醒。
她摸起手机，百无聊赖想点开微博看些八卦转移注意力。
屏幕亮起的那一刻眼睛应激一刺，她眯起眼睛，眼眶泛湿，却硬撑着没有放下手机，再继续想着霍靳琰做的那些事，她今晚别想睡了。
但巧合的是她手滑打开了微信。
闻棠抹去眼泪，看个朋友圈也行。
眼睛总算适应了些光亮，闻棠看见消息列表里霍靳琰明晃晃躺在那，为免待会再看见他坏了心情，她气吼吼接连点开几个聊天群，想把他顶下去。
却不想往下划着划着，竟看见沈奕晚上八点多给她发的消息。
这下好了，最后一丁点睡意也散了干净。
同样的开场语，问她周六有什么安排。
[老太太很久没见你了，刚巧周六要到一批新鲜的进口和牛，她想亲自下厨做给你吃，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原味还是辣味？]
隔了十几分钟，没收到回音他又说，[你在忙吗？中午我去了趟救助站，小金毛恢复得不错，听说最近一直是你在给它换药，辛苦你了。]
又过了半小时。
[你店里的面包我可以插队预定一些吗？老太太很想念你做的味道，下午你不在店里，我问了江美，她说这件事得经过你的同意。]
听话要听音，后面沈奕只字不提周六约饭的事，看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实则字字句句都是暗示，暗示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行程，她休想借口有事推脱。
一而再被拿捏住威胁，闻棠紧握着手机，大口深呼吸平复怒火。
他们两个都不好糊弄，闻棠认命，觉得她或许可以重操旧业，做做时间管理师？
[几点？]她回复。
预料之外，沈奕很快打来电话，间隔不过几秒，像是一直在等她。
闻棠不想接，但迫于现实，她闭上眼睛稍缓情绪，接听电话。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睡不着吗？”沈奕温润的嗓音立刻传了出来。
闻棠摸黑走到阳台，关好隔断门，打开阳台窗户，面朝着夜色，尽可能的不让说话声传到对面离厄的房间。
夜里微凉的风吹在她身上，带去了她话里的温度，“没有，刚才一直在忙。”
“才回来？”
“嗯，你的消息我看到了，周六什么时候？”
她不能总躲着沈奕，她得尽快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凌越，如果是的话……
沈奕那边静悄悄的，听不出在哪。
“中午可以吗？”他问。
霍靳琰约的是下午……中午约饭，时间应该来得及。
闻棠答应下来，“可以，面包那天我会带上，你不用特意往店里跑一趟。”
总去店里，万一被离厄发现就不好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有一个未婚夫。
沈奕：“那就麻烦你了，最近天气变暖，老太太胃口不太好，总惦记着你做的面包，念叨你怎么不去看她。”
闻棠还记得沈奕当初是怎么警告她离老太太远点的，态度冷淡，“不麻烦，没事的话就先这样吧，我刚回来，家里还需要收拾。”
沈奕没有缠磨，善解人意道：“好，累的话可以试试泡一下热水澡，会缓解很多。”
“嗯。”
“周六上午十点，我到你小区东门等你。”
“嗯。”
临近午夜，街道上偶尔有车子疾速驶过。
挂断电话，沈奕降下车窗，他看着不远处楼上漆黑夜色里的一抹光亮，镜片遮不住眼神里的寒意。
小瑭，你学会撒谎了。
“教授，现在要回去吗？您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
沈奕实验室的助理从旁提醒，八点多的时候他们就停在这里了，到现在快四个小时，哪怕闻小姐家里灯熄灭也不肯离开，不知在等什么。
沈奕心思不好琢磨，助理默默做好了熬通宵的准备，在这条街上守到天亮也不是第一回了。
却不想沈奕松了口，“回吧，回香山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