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许久,离厄突然抬头,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
闻棠愣住,“啊?”
离厄放下手机,转身看着眼前身形娇小的姑娘,“我说,我随你一起回去。”
闻棠讷讷重复,“……你跟我回去?”
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似乎在思考这么做的可行性。
“嗯。”
她抬头,为难道:“可我爸爸病了,全家人都忙着照顾他,你这时候去,我们可能没时间招待你。”
离厄目光灼灼,“我不必你们招待!刚来时我便想拜会令尊令堂,借住多日,吃住全蒙你照料,此大恩无以为报,如今令尊抱恙,我岂有装作不知情之理?”
“如今我身无分文,无法携厚礼而至,理亏在前,自是不必你们招待,该我为令尊效力才是。”
“嗯……好像也对。”
闻棠好似被说服,点头,可没一会她又摇头,“还是不行。”
离厄激动刚要起身,闻言,雀跃被扼住,如同被泼了盆冷水。
他屏住呼吸,“为何?”
闻棠指着离厄的长发。
离厄立刻回答,“我可以现在就剪了!”
闻棠还是摇头,“不只是你的头发,你应该感觉到了我你之间的差距,说话、举止……各方面。”
心中的凶兽又在叫嚣着冲破牢笼,离厄不想和她分开,不语。
闻棠:“我知道你担心我爸,想和我一起去探望他,你的心意我明白。”
“可我家在一个偏远的镇上,小地方消息闭塞,见不得你这种从别的世界来的人,老一辈的迷信,如果你不小心漏了陷,他们会把你绑起来,架到火堆上烧成灰,还有可能把你送去研究院,开膛破肚!”
“研究院你可能不知道,里面的科学家大多是疯子,他们会把你关起来来,割你肉抽你血,拿你做研究,那样你就死了,你不是还要找你未婚妻吗?”
闻棠夸大其词,一副担心又绝不允许这类事发生的样子。
离厄看到了她眼里的情绪,她是站在他的角度上为他考量,是为他好。
她在意关心着他,怕他受到伤害,想要护他。
可他还是不想被留下,自她告诉他她要外出做工那日,他便期待着要与她待在一起,一日复一日,默数着日出日落,等她回到他身边。
如今他终于盼来了这天,她却又要离去,这次便连夜里也不回来了。
心爱的人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又不得不等待,期待一次次落空……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当初在陇山,看着他和芙菱终日在一起,她也是这样失望痛苦吗?
离厄眼底的痛色伴着悔意一并化作了眼尾的嫣红,闻棠见状,心底暗骂一句。
真他妈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