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儿没回来?”李超的母亲佝偻着腰向李春花问道。
“那个兔崽子,你想他干啥?就算回来,他那病恹恹的身子也是个累赘。到时候又该怨我们不给他治病。走,回屋睡觉去。”李超的老爹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拉着李超的娘,一同回到他们自己的屋子并熄了灯。
“就是,到头来还不是我养你们!”李春花白了一眼自己父母刚刚熄了灯的屋子,然后抱着乐宝,扭着屁股进了自己的屋。
屋里的炕上只有李春花五岁的儿子——李有富在独自玩耍,李春花离异多年,儿子判给她抚养后,就随李春花改成李姓。
“呦,啧啧,这小少爷长得还真俊呢!”李春花把乐宝放到炕上后,在灯光下仔细打量起乐宝来。
“阿姨好!我妈妈呢,在哪里?”乐宝瞪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向李春花问道。
“你妈妈几天以后过来接你,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和他一起玩儿吧。”李春花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站在炕沿边上盯着乐宝看的李有富。
李春花这一指不要紧,两个孩子身上的差异立即分明起来。
看看,乐宝身上的衣服料子考究,样式漂亮;再看看自己儿子身上,虽说穿得也不至于寒酸,但毕竟和乐宝比起来,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一股浓浓的酸意立刻从李春花的心底翻涌上来,她左右看看两个孩子,然后一转头并瞪起眼睛向乐宝大声命令道:“衣服裤子,还有鞋子,给我脱下来。”
乐宝一愣,他不明白面前的阿姨为什么要自己脱衣服?
李春花一见乐宝没反应,勃然大怒起来,她二话不说伸手就扒乐宝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把乐宝吓得哇哇大哭。
李春花三下五除二就把乐宝身上的衣服、裤子,连同鞋子都扒了下来,然后又转身把自己儿子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并扔到乐宝身边,说道:“这个给你穿,既然来这儿了,就得入乡随俗。”说罢,李春花就把从乐宝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裤子以及鞋子,统统穿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啧啧,你看看,人配衣服马配鞍,这老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我大儿子穿上这身衣服,哪里比你差!”李春花啧啧有声地夸着自己的儿子。
而只穿着内衣的乐宝则不住地抹眼泪,对李春花扔过来的李有富的衣服,看都没看一眼。
“爱穿不穿,不穿你就冻着。”李春花白了一眼乐宝,然后就一旁看电视去了。
“弟弟,给你。”李有富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向乐宝走过去,并把手中的小被子披在乐宝身上。
乐宝点点头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蜷缩在炕角里,默默地抹眼泪。
不多时,仍在发烧的乐宝就沉沉地睡去。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拍打大门的声音,“谁啊?”李春花走到屋门口推开房门并扯起嗓子问道。
“春花,三缺一,去不?”门外的人应道。
“去,怎么不去!等着啊,这就来。”李春花忙不迭地应着,然后一转身返回屋里。
“儿子,妈出去打麻将,要是困了就自己睡,听见没?”李春花一边穿外衣,一边向李有富嘱咐道。
“嗯。”李有富点点头。
“我大儿子最听话了。”李春花一边说着,一边关了屋里的灯,就留下一盏屋檐下的昏暗小灯照亮,然后就出了大门,到邻居家打麻将牌去了。
屋里只剩下乐宝和李有富两个小孩,乐宝蜷缩在角落已经睡着,李有富则捡起乐宝掉落在一旁的弹壳小手枪,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
扔掉定位手表的李超,在月光下向李春花所在的村子摸过去,“叮叮”,他的手机收到来自陶森的微信消息。
陶森:哥,我刚刚在周围看到师思他们,他们找过来了,怎么办?
李超虽心头一跳,但并未慌张,他抬头看看方向,自己距李春花家还有不到一公里的样子。
“没用的东西!”李超一边恨恨地骂,一边回复陶森。
李超:没事,让他们找去吧。手表被我扔到山沟里了,就让他们跟着齐天乐一起在山里夜游吧。
陶森:哥,我心里怎么越来越没底了呢?
李超:如果你害怕,现在马上开车离开,我不拦你。
陶森:哥,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担心。
李超: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能稳住阵脚,咱哥俩就能脱胎换骨!
陶森:哥,你进村了吗?
李超: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