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传说中的美男,免费听了人家的歌,还得到一肚子八卦的几人,很快向二人辞行,毕竟打扰人家谈恋爱是要被牛踢的。
走出贺天钧的听力范围,贺沁宜首先忍不住道:“天哪,天哪,表哥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卢思墨居然真的听话的掐着贺沁宜的手臂,惹得她哇哇大叫,“唉,卢思墨,你还真的掐呀,疼死了。”
“原来真不是做梦呀。”卢思墨松开手,憨憨一笑。
刚刚还看贺天钧与明月公子哪哪都不顺眼的景烁,此时不满道:“我说六公主,什么样的感情都值得别人尊重,况且他们又没做错什么。”
景烁的义正严辞惹来贺沁宜的白眼,“我可没有不尊重任何人,就是为听到的八卦感到激动。”他的小心思她怎么会不懂,像是看不惯景烁的得意,她又加了一句:“看我九叔对我故去九婶的情谊,我敢打包票,我九叔喜欢的是女子,可怜明月公子怕是要明月照沟渠了。”
“那还真是可怜。”景烁感叹完,很快又振作精神,“但我相信明月公子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明月公子那副魅惑众生的姿态,贺天钧那猥琐老男人怎么能逃得掉。
“打赌吧。”
“赌什么?”
林乐心没空听两人闲嗑牙,她悄悄放慢脚步走到如意近前,温声道:“你还好吧。”
如意抬头,神色倒是与寻常无异,只是后知后觉道:“小姐你知道了呀。”
林乐心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出卖了吉祥,她正想着要如何挽回就听如意喃喃低语道:“没事,奴婢功夫好,到时候就把他关在家里,他敢朝三暮四奴婢就揍他。”
林乐心听完险些一头栽倒,他们憧阁培养人的时候都不教律法吗?
“如意,把人关家里是不行的,打人也是不对的。”她艰难道。
如意却一脸莫名,“不对吗?可小姐你还揍世子爷呢。”
自己立身不正,又怎么能教育别人。
林乐心乖乖的闭了嘴,只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以身作则再不随便揍景烁,然后慢慢跟如意灌输律法教育,争取把她这棵长歪了的小树苗给扳正了。
她有的是时间,毕竟要靠着如意那点可怜的月银,这辈子都买不起明月公子的一首曲子,更别说人了。
想到这里,她真心觉得如意是个很敢想的姑娘,只是梦想与妄想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天堑。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生活依旧在平淡中度过。
林乐心每日里管理着东明侯府的大小事务,偶尔得空就去点心铺里坐一会儿。
景烁每日里认真读书,她的小丫鬟好像也没有因为缺钱而生出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的心思。
对此,她是满意的。
当然日子平淡也不意味着毫无波澜。
例如,护国公夫人送来一篮草莓,欣喜的告诉她,自那天踏春归来后,青萝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吃什么吐什么,人也慢慢丰腴起来。
再例如,市面上突然流行起一本讲男伶与某个王爷旷世绝恋的话本子,林乐心看的直冒冷汗,遥望皇宫方向,她不得不承认贺沁宜是个人才。
如果她是卢贵嫔,仅仅是禁了贺沁宜的足是不够的,至少还要打断她的手才行。
整个三月轻飘飘的过去,等到四月一过吃完粽子,然后景烁就要去参加省试了,等省试一过紧接着就是殿试,到时候…… 到时候…… 她失眠了,就像一路艰辛跋涉,接近终点却满心惶恐,怕终究是大梦一场空。
她在梦里看到大着肚子的阿娘低头绣婴儿的肚兜,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的笑意,接着就看到脸上有伤的穆南彦递上一纸休书,朱红的官印似杜鹃啼血催人断肠,偏偏字迹俊逸文采斐然,字字诛心: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裙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
阿娘捂着脸哀哀哭泣,忽的,阿娘的脸慢慢变成自己,穆南彦换成了景烁,少年眉目朗朗,微笑着对她道:“阿姐,我以前说要娶你的话,那是小孩子乱讲的,做不得数,你快忘了吧。”
她骤然醒来,满身冷汗,辗转无眠中她终于意识到,她比自己表现出来的还要在乎景烁,不是当做弟弟的在乎,而是…… 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景烁捧着她的脸,眼中带着让她心惊的光芒,她看到他的脸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拂在她的脸上带着灼人的温度,只差一点他的唇就会落在她……
黑暗中她用被子捂住了脸,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这一定是看贺沁宜话本子的后遗症,好好的良家公主,咋就懂那么多虎狼之词呢。
直到天亮才重又迷迷糊糊睡着,早晨顶着两个粉也盖不住的黑眼圈惹来景烁不住嘴的关心,看着他一张一合的红唇,她的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七想八想,她恨不得把头都埋进粥碗里,一顿饭吃的辛苦至极。
好不容易哄走了满脸关心的景烁,她刚在书桌前坐下,就见齐嬷嬷领着六个丫鬟走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捧着大大的描金红漆托盘。
“嬷嬷,这是做什么?”她有些错愕,春季的衣裳前些日子才送来,这会儿又送的是什么呢?
齐嬷嬷抿着唇笑道:“自然是小姐您的嫁衣。”
“嫁…… 嫁衣…… ”曾经当着景家父子谈自己未来婚事也神色自苦的林乐心,此时不但红了脸,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齐嬷嬷像是没看到她的异样,兴致勃勃的计划道:“世子爷五月初八省试,殿试最快也要在月中,只可惜五月是毒月,不适合嫁娶,所以婚事只能定在六月初六。”
婚事,六月初六。林乐心望着齐嬷嬷艰难的消化着她的话,“嬷嬷,难道成亲这事都不用问我本人的意思吗?”
齐嬷嬷理所当然道:“婚姻大事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姐您母亲不是早就应允了吗。老奴可听说小姐您那里还有云中城盖过官印的婚书,按说您与世子爷早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相处久了,齐嬷嬷是真心将她当晚辈来疼惜。
“话是这么个话,可是…… ”她是不是还没睡醒?
呵呵,齐嬷嬷笑道:“小姐,你呀就是跟世子爷太熟了,要知道他早就不是你最初遇到的小孩子了。”她看他们虽是亲密,却又总是一幅两小无猜的无邪模样,也不经暗自担心,这时敲打一番也是希望他们二人早些开窍。“小姐,快来试穿你的嫁衣,距离成亲的日子可没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