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揽菊真要动手,景烁一时无法,突然骂道:“言七你大爷的还要看多久的戏?”
“啧啧,景世子哪有你这样求人的。”一声轻笑,忠勇侯府对面人家的墙头跳下一个红袍的少年,也不见他怎么动的手,就见压在景烁身上的家丁哎哟叫着都飞了出去。
“先别管我,救我阿姐。”景烁爬起来,没好气道,说完也顾不得一身狼狈就往林乐心身边跑。
见此变故,刘氏心知今日讨不了便宜,但心中气愤难消,即便恶向胆边生,一把推开出工不出力的揽菊,扬手就狠狠抽向林乐心的脸,不管怎样先出口恶气再说。
“白家婶婶,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伴着轻笑,一粒花生米夹着风声击中刘氏的手腕,刘氏一声惊呼,整个手臂都使不出力气,“能让景世子欠我一个人情可不是容易的事。”说完眼风一扫两个还抓着林乐心的家丁,“还不松手?”
两个白府家丁还在犹豫,景烁已经跑过去将两人狠狠推开,他上下打量着林乐心,满脸担心,“阿姐,你没事吧。”
“没事。”林乐心摇摇头,激动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环顾东倒西歪的家丁,再看看抱着手腕大叫杀人的刘氏,不禁怀疑他们真的是来道歉的吗?
门口这番动静早已惊动白府诸人,这时一个个都从府里跑出来看热闹,这一代的忠勇侯是白夫人的兄长白简清,他匆匆从内院跑出来,望着躺倒一地的家丁,怒气冲冲道:“这是谁干的?”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分明是不给他面子。
景烁为林乐心戴起风帽,遮住她的脸,漫不经心道:“白侯爷这是明知故问吗?除了言小公爷,谁又有这么俊的功夫。”
言风傻眼了,见过过河拆桥的,但真没见过这么黑的,大过年的他要敢这么惹事,他老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白侯爷您别听景烁瞎说,我们两家前后对门可是京都出了名的好邻居。小侄就是听到门口喧闹出来瞧个热闹,出来便见到贵府家丁躺倒一地,景世子在这里骂人,小侄我也纳闷呢。不信你问问你家家丁?”说完笑眯眯看了一眼白府的家丁,一个也没漏过。
白府家丁欲哭无泪,今天是犯了什么煞,才会惹到京都这一文一武两位纨绔,特别是护国公家的这位,打人是真的狠啊,他们都没看清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就被撂倒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简清语气不善,景烁打白盛德的事他一早就听说,只是打的是三房家的,他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他犯不着为着一个蛀虫似的三房去向东明侯兴师问罪,他可一直盘算着把自家闺女嫁给景烁的,东明侯府那可是个闪闪发光的钱袋子。
“白侯爷,我诚心诚意来府上赔罪,可三夫人却带着一群人喊打喊杀,您瞧…… ”他指了指自己一身的雪水,虽然没挨打,但被压在雪地上时也脏了衣服。“至于这些家丁,您也知道我文不成武不就,就是想动手,也有心无力。”他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毕竟言风没动手前,他们只能算是厮打,他虽看着凶狠,却还真没一击即中的实力。
“景烁,你…… ”言风气结,早知道景烁这厮如此不讲义气,他就不该这般好心,趴墙上看戏嗑瓜子不好舒服吗,现在这可怎么办。
虽然景烁说得理直气壮,可白简清并不能信他的一面之词,言家与他家隔着一条路,两家并无过节,言风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不会傻到在自己家门口伤人,毕竟言公爷打起儿子来那可是京都一绝,那叫一个手狠手辣。
“三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简清转头去问刘氏。
刘氏此时重又捧起帕子呜呜的装委屈,听见忠勇侯询问,她抽抽嗒嗒道:“回禀大哥,刚才家丁来报,说是景世子来府上看望盛德。我虽气他无故打了我家盛德,但想着大家毕竟是亲戚,再说大哥你一直教导我们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就想着出来看看,结果没说几句话这位姑娘…… ”她指了指被景烁护在身后的林乐心,“这位姑娘便开始用雪球砸我,府上的家丁都看见了。”她一番避重就轻,就把过错全都归于林乐心身上。
白简清心知刘氏并没有说实话,但瞧她也一身狼狈,就想和个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他笑得和气,“听来就是个误会,我就说烁儿怎会这么不懂事,原来起因都是这位姑娘。”景烁的事他都听自家妹妹讲过,知道这位被景烁护得很好的姑娘,十有八九就是在云中城收留过景烁的那位。“姑娘便是林大娘子吧,这大过年的你来我府上又打又闹,我白家是怎么得罪了你?”这便是要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林乐心身上,毕竟景家、言家他都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只有这姑娘无亲无靠最好拿捏。
一时之间在场诸人所有目光都落在林乐心身上,林乐心抬头先是望向发问的白简清,然后又落到刘氏脸上,朗声道:“我为什么打你,你难道不知?”
好不容易洗清嫌疑的言风,听到她这样说,整个人都愣住,这…… 这是承认了?
“我…… 我怎么会知,你这乡下来的野丫头,一言不和就打人,真是没家…… 啊呸…… ”又一个雪球扔到刘氏脸上。
“你骂我可以,但不能骂我阿娘,也不能骂景烁。”林乐心拍拍手上的残雪,无所畏惧。说她和景烁没有家教,就是在骂林母教子无方,她一点都不能忍。
“你这死丫头,还敢打人,这下大家都看见了。”刘氏气急败坏抹掉脸上的雪,“一个连汉子都没有的寡妇,又能教出什么样的…… 啊…… ”刘氏疯了,这一次落在嘴里的不是雪球,而是一坨黑泥。
“三夫人,你是聋了吗?没听我阿姐说,不许骂我阿娘。”景烁甩掉手上的污泥,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幼时他们但凡听到有人讲林母不是,便是这般冲上去打的对方哇哇叫,即便事后会被林母教训也从不知悔改。
“大哥,你看他们东明侯府欺人太甚,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刘氏一边呸着嘴里的烂泥,一边冲着白简清道。
“这……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无法善了,白简清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就听一人道:“就欺负你了,怎样?”